郭旭的目光投向了杨俊,浅笑抬手道:“杨爱卿,你来啦。朕刚才传闻杨爱卿来上朝了,心中甚是欣喜。看来爱卿的病体病愈了,可喜可贺啊。”
给宰相赐座那是传统,杨俊得此殊荣还是第一次,当然那是因为杨俊病体未愈之故,那是郭旭的一片关爱之心,倒也没甚么好说的。凳子搬来,杨俊却式微座,他并不想过量迟延。既然决定了要上奏请罪,和皇上打个共同,便无需再迟延时候。本身本就是个干脆的人。
“吕相,你是宰相,朕想先听听你的定见。”郭旭道。
“杨爱卿,你终究肯面对此事了。”郭旭合上奏折,浅笑看着蒲伏在前的杨俊道。
郭旭点头道:“但是你奏折上所言皆出自肺腑,你愿为此领受惩罚是么?”
内侍的朗读声还在持续:“……臣自十七岁参军,为朝廷效力,算来至今已四十有一年。这四十一年间,臣历经大小作战两百一十九场,身上的伤口达三十二处之多,可谓是九死平生。每战,臣都不顾存亡,抱定必死之念。后入朝为官,臣自问行事兢兢业业,不敢稍有公允,也不敢说完整公道,或许也有疏漏之处,但于臣而言,倒是如履薄冰谨慎翼翼。朝廷对臣委以重担,先皇和皇上对臣都信赖之极,臣岂敢有半点孤负之意。当然,之前之事并不能弥补本日之过,臣也非以此博得皇上和朝廷的怜悯,罪臣的意义是,罪臣有过,但非故意之过。臣内心里是想做好的,只是才德疏浅,力有不逮罢了。臣极力了,极力而为之却未能尽功,虽有遗憾,却不悔怨。虽有歉疚,却无愧意。臣大病初缓,脑昏智沉,不知所云。望祈涵谅。罪臣杨俊顿首。”
“皇上,老臣有奏。”杨俊回声出列道。
以泼到杨俊的身上了,不但是雄师败北的任务,乃至包含后续的和议条目,都能够让杨俊来背黑锅的。本来昨日世人同意和议条目以后都带着负罪感,条目一旦公布,必为天下人所唾骂。但现在,这黑锅也终究有人背了。
郭旭快速的将奏折看了一遍,微微的松了口气。这确切是请罪的折子,统统都没有窜改,这折子到手,统统便灰尘落定了。杨俊死定了。郭旭下认识的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吕中天,吕中天的脸上尽是体贴,郭旭微微点了点头,吕中天伸手抚须,脸上也暴露了淡淡的笑容。
郭旭点头道:“吕相言之有理。但是,遵循我大周律法,当如何措置杨俊为好?”
郭旭叹了口气,拿起奏折来举在空中,环顾群臣道:“诸位爱卿,这份奏折是枢密使杨俊的请罪折子,杨爱卿高风亮节之人,勇于担当罪恶,实在可敬可佩。你们必然很想晓得内容吧。来人,将此折当众宣读,让统统人听听。”
郭旭看着杨俊点头道:“杨爱卿身子抱恙,还是不忘国事,那么便请奏来。”
一名贴身内侍上前来,接过郭旭手中的奏折,来到群臣之前站定。统统的官员都屏息凝神,侧耳静听。但听那内侍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
“众爱卿,免礼平身。”郭旭摆动手大声说道,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欢乐之感。
更有一些聪明人从杨俊的认罪奏折当中读到了一些分歧平常的味道。这确切是认罪的奏折,但杨俊明显有些不甘心在里边,他列举了本身的资格和功劳,从少年时到现在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他都将详细数字列举了出来,并且奉告世人他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咂摸一番便可咂摸出味道来。杨俊仿佛是在奉告统统人,他的功绩远弘远于本身的错误,即便他认罪,也是有大功之人,应当被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