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傍晚,沉寂好久的郭旭进宫见驾,这是这数月以来郭旭第一次获得郭冲的准予面圣,但这怕也是他最后一次见郭冲了。半个月之前,郭旭上了一道奏折,向郭冲要求前去西夏。郭冲的来由是,他身为大周皇族一员,不肯每日醉生梦死,浑浑噩噩,但愿能为朝廷做一些事情。他去西夏不是想领军建功立业,而是想在大周西北守军帐下当个养马的官员,他想实实在在的为大周做些事情,为大周豢养良马,供应大周军中之用。为大周尽一份心力。
现在的郭冲才明白了当初本身的父皇为何要让本身的弟弟梁王郭冰坐镇杭州剿匪的企图。父皇的心机应当也是为了制止本身即位以后对郭冰动手,以是挑选了这么一个折中的体例,让梁王阔别都城,甘愿粉碎既定的规制,也不让他们兄弟相残。不幸天下父母心,即便是贵为天子,却也不免要受此困扰。现在一样的题目摆在了本身的面前,本身会做出如何的挑选呢?
郭旭点点头施礼道:“殿帅有礼了。”
吴春来看了一眼满脸肝火,神情懊丧颓废之极的郭旭,轻声道:“王爷,我们去那边亭下说说话如何?”
吴春来悄悄的道:“天然是王爷的错,我们当然也有错,错就错在没有拦住王爷。太子为郭冕所得,王爷内心难受,我们也何曾好受?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将来郭冕即位,我们一个个都得被他秋后算账给杀了。我们莫非内心好受么?”
郭旭怔怔的看着吴春来,呆呆无语。
吴春来甚是难堪,咳嗽一声道:“王妃,听鄙人一句,这个时候您便别添乱了。你不知王爷心中烦恼,此时该安抚安慰才是,如何还闹起来了?王爷心中愁闷,你又何必激他?”
因而乎,朝廷的早朝开端变的长久而难堪。常常上了早朝以后俄然发明没甚么事可群情,因为三大衙门都表示无事可奏。大伙儿就这么干瞪眼站着,最后只能仓促宣布退朝。
延和殿作为皇上的寝殿,冰块的用量天然是毫不鄙吝。不像后宫嫔妃们的住处,运去几块冰块都是一种极大的恩赐了。
“哦?当真?”郭旭眼睛一亮,惊奇不已。
“多谢!”
郭冲也别离召见了吕中天和杨俊谈了话,侧重的解释了本身立郭冕为太子的态度和设法。吕中天表示,在立太子之事上他绝对拥戴皇上的挑选,请皇上不必多虑,并且还将郭旭大大的贬损了一番,说本身老迈昏聩,看错了人。说郭旭实在并不是太子的最好人选,他早就想将这些话禀报皇上了,但又怕失了臣子的本分如此。吕中天的话让郭冲放下了心,毕竟老臣还是老臣,还是能有所担负的,他既然这么想,那么事情便不大。
郭旭点头道:“有劳了。”
郭旭怒道:“你是说,外祖父早就晓得我得不到太子之位了?那还一向棍骗我何为?”
吴春来沉声道:“吕相让我问王爷,王爷可记得前几日吕相来见王爷所说的话。王爷说,那些话王爷如果不明白,便好好的想。想明白了,有了答案便去见吕相,吕相天然会帮王爷。倘若王爷没想明白,那便不消去。只是请王爷必然在郭冕即位之前想清楚此事,郭冕一旦即位,那便甚么都不消想了。大伙儿洗洁净脖子,等着挨刀便是。”
吴春来一笑道:“吴某是奉吕相之命前来欣喜王爷的,吕相不便亲身前来,以是委派我前来。”
……
郭旭冷冷看着他道:“你要说的便是这些?”
郭旭痛斥道:“你是来怪我?这事全怪在我的头上么?”
郭冕在朝堂上固然出了几次笑话,但是有了父皇的力挺,这些都不是事。除了朝堂之上,私底下,郭冲也悉心的教诲。没事便叫郭冕跟在身边奉养,随时提点他,但愿他早日成熟起来。郭冕固然放荡不羁,但他也明白,现在是关头之时,在郭冲面前必然要保持得谦逊好学,沉稳练达。郭冕本就聪明过人,以是他的表示大抵让郭冲对劲,以为他即便不是最好的人选,那也不是个最差的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