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痛快:“我们把高府君的砚台掰成了两半,再用一点浆糊黏在一起,还把他夫人的绣花鞋、小妾们的打扮镜和衣服乃至他mm都搬去了祠堂,高府君的晚膳也被我们下了痒药……”
倒是甲风开口解释道:“侯爷派我,另有别的三个兄弟,乙火、丙雷、丁电一起潜入高府,在高娘子贴身婢女季芸的帮部下,制造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
他不敢直视李修,干脆背过脸去假寐,白玉般的面庞闪现出淡淡红晕。
敢打赌,就得输得起!
“你们还打赌?早晓得我也参一个啊!”沈恕抬头靠在马车上,兴趣勃勃地等着看好戏。
“快下雨了!我们回马车吧!”李修的声音平淡如水,缥缈如风。
“没错!就是我让孟郎君去的,然后我再插手抢走孟郎君的庚帖,让侯爷转交给高府君!第二日又迫不及待地过订婚,不过就是想让高府君产生错觉,觉得我在经心极力为高娘子的婚事着想!”颜如玉萧洒地与沈恕擦肩而过,有条有理道。
这时,颜如玉等人已经将孟白和梁双碟奉上了船,孟白和梁双碟筹办回临潼县结婚,随后再去洛阳。
丫的!还卖萌!
丫的!和谁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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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坐在劈面冷眼旁观,弯起一抿值得玩味的笑意,不由不慢地开口:“实在本侯晓得锦娘的打算!”
“我……”李修垂目考虑了一瞬,抬眼嘲笑道,“那日你和孟郎君的对话,我在房梁上都闻声了!不过想着共同你演戏,以是就假装不晓得罢了!”
“侯爷,你和克、不对!你和颜官媒双剑合璧演的这出戏真短长!”沈恕一出声就突破了马车里别样的喧闹。
“锦娘,别忘了我们的赌约!”萌不过三秒,李修就一本端庄地入了正题。
沈恕本来另有点愤恚,不过听到夸他,气也消了一大半,他又举一反三地问道:“以是,你前次带我去珍艺阁提亲也是用心安排的?”
“……”颜如玉无语地望向他,“戏要做足必然不能奉告你!”
其他人跟着她渐渐朝河边走去。
世人的目光堆积在李修的乱世美颜上,而他却只是淡淡地默许点头,不置一词。
风吹散了流云,吹响了树杪上的新叶,吹开了河面的波纹……
“我明白了!你让侯爷把高府弄得鸡犬不宁是为了让他猜测是高娘子和孟郎君八字分歧,故而退婚?”沈恕醍醐灌顶。
“那――季芸如何办?她好歹帮过你!”颜如玉摸索地扣问。
日光垂垂暗沉,被云海淹没,仿佛即将迎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春雨。
“但是我赢了啊!”李修假装听不懂,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不知世事的天真。
李修当即懵懂纯真地迎上她的目光,悄悄撇嘴的模样有点小委曲。
“你如何晓得?”颜如玉不成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如果晓得为甚么还会问我后不悔怨,乃至对我还挺绝望?”
“哎哟哟!”该死他被颜如玉踹,抱着腿肚子一个劲儿地搓揉。
面对不熟的人尚且会难过,更何况是亲人好友?
田野氛围中充满了潮湿的气味,丝丝的甜草香气沁民气脾,哗啦啦的雨将春季的味道发酵得更加浓烈。
刚上马车没多久,春雨就淅淅沥沥地没入了河水中,没入了泥土里,没入了绿叶树干内,没入了摇摆小草……
还过夜?沈恕从刚才的那句话里嗅出了香艳的气味儿。但恰好这气味儿让他蓦地想起了昨日那一吻,固然阿谁吻算不上甚么夸姣的回想,却又在心尖子上缭绕不去。
他偏过甚柔情似水地望着颜如玉。
“侯爷真是良苦用心啊!”沈恕一面口无遮拦,一面往与颜如玉更远的方向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