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棋冷声道:“你这又是从那里受了气来?”
但是从玉雪口中吐出的话又让人不得不信――又不是才进门不懂端方的新人,如何敢在这事上搬起石头砸本身的脚?万一如果谢琅矢口否定,那转头害得不是她本身吗?
阮氏本是出去跟女儿倒苦水的,这会儿见获咎了人家,弄得一肚子话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便只好先矮了几分阵容,从腰间取了帕子,感喟抹起泪来:“你娘也就比看着那些丫环婆子看着风景些,实际上,只怕连丫环婆子还不如!”
她感觉她这平生就毁在父亲手上了,偏生她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公婆面前要尽孝,丈夫面前要陪谨慎,下人面前还要摆出大奶奶的架子!
这日子,她也过够了!
阮氏见王氏歪在榻上已闭上了眼睛,遂也起家道:“我回房去瞧瞧棋姐儿。”
谢棋在屋里临窗做针线,见得母亲念念叨叨地出去,也不知说的甚么,便就问:“娘你如何了?”
想到那沉甸甸足值四五十两银子的镯子,她的心又刺痛起来。又回想起先前阮氏跟她说的银珠的事,愈觉愈有影了,但还不能放心,她唤来素罗:“你去探听探听,看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王氏方才吃过午餐,素罗就返来了。
阮氏仓猝追出去:“棋姐儿!”
阮氏一记马屁拍在马腿上,讪然噤了声。
“奴婢在府里走了一转,探听得玉雪公然是在琅少爷跟前侍侯的。奴婢怕动静有误,又特地上黄石镇去了一趟,二房的宅子公然已经上了大锁。但是奴婢出镇子的时候却撞见了本来在二房宅子里当差的李婆子,然后泊车问了问。
“任家是南源首富,家里钱多的发霉!你爹有甚么?甚么都没有!空担了个谢大爷的名声,将来产业都分不到半分,你没嫁奁,拿甚么嫁到任家去纳福!”
素罗浅笑:“是啊,琅少爷现在还在热孝,老爷但是最重礼节的,如果把这事儿传到老爷耳里――”
“侍侯二少爷?”王氏眉头微微蹙起来,“二少爷跟前不是有小厮么?”说完,像是又想到了甚么似的,眉头一动,再细细打量了她二人一番,然后道:“为甚么单单把你们俩留下?”
玉雪二人道了谢,双双退下。
王氏皱眉道:“那这么说来,事情倒是真的了?”
也不管阮氏还在,她已扭身出了二门。
“恰是!”阮氏赶紧道:“这兄妹俩手腕可真毒,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他二少爷一个男的又不见得吃甚么亏,却害得银珠被老爷打得皮开肉绽!想当初银珠在太太面前但是――”
谢棋无端被骂,将手上的绣活儿一甩,也负气坐在了炕沿。
阮氏放下帕子,指着正院方向道:“太太面前的素罗,在我面前竟拽得跟甚么似的!我美意提携她,看在她上回因着你桐哥儿的事在太太面前偏帮了我一回,今儿畴昔便特地带了个五两银子的元宝想拿畴昔给她,谁晓得她不但不收,还涓滴面子不给,掉头就走了!你说我气不气?”
“这另有假?”阮氏倾着身子站在她面前,说道:“现在外头暗里里都传遍了。早上丹香院不是遣走了两个下人么?听说话头就是从那叫宝墨的小厮口里传出来的。宝墨嫌这回琅哥儿打发他走时并没赏他甚么东西,心下不忿,就把这话透露了出来。”
素罗含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