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能走!起码得给我们半座金山!”
“甚么小财?大老爷您可真会说,那但是一整座山的金矿啊,我们村祖祖辈辈算下来也没人见过那么多钱!”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伍二对着熊熊炼尸堆,跪倒下拜。
“大老爷,您固然来!”
本来不是来抓我的,仿佛是关于金矿的甚么事。伍二听得那些人并非追逃官兵,多少放下些心来,胆量也大了很多,因而凑得更前,想要听得再清楚些。
拜过惨死村民,伍二起家,给火堆又添了几捆柴草后,重新上路。
“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这座山就是我们的。我们每天在山上砍柴,砍下的柴就归我们;我们在山上打猎,猎到的鸟兽就是我们的。以是,现在山里有了金子,那也是我们的。既然您说山是皇上的,那他之前如何不来抢我们的柴火、猎物?现在要夺我们的金子,是可忍,是可忍……呃……总之我们忍不了,不能忍!父老乡亲们,我们不能忍!”
“本县为官十余载,从未见过尔等刁民;本县自幼苦读圣贤之书,更是没听过此等正理。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一草一木一鸟一兽无不是上天赐赉皇上的。就连你我,我们这些臣民,那也是属于皇上的。皇上仁心普照,答应尔等在皇土之上耕作渔猎,取己所需,这已然是天大的恩德。可你们,竟然不知戴德,把这天恩视为该当,本县,本县真是替你们汗颜!你们的耻辱之心和向善之心那里去了?!”说到动情处,这名县官不由抬起衣袖掩面扶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伍二借着草木遁形,谨慎翼翼地靠近那两群人,待到不远处,逐步听清了人群中的对话。
“对,不能忍!”几个带头的村民一喊,其他村民也跟着躁动起来,纷繁号令照应,把手中的耕具举得老高、碰得老响。
“父老乡亲们,我伍二与你们素不了解,非亲非故,本不该冒昧摒挡你们身后之事。可既然相见,便是有缘。你们被妖孽所害,暴尸村野,我岂能置之不睬。但我不知你们支属安在,又有案在身不能投官,是以才出此下策。望烈火焚去你们身上所染妖气,下辈子还无能清干净投胎做人。他日我伍二若能遇此妖孽,定拼了性命为你们报仇。我伍二给你们叩首了,老天保佑,愿你们早升极乐。”
县官本觉得本身刚才的慷慨陈词是动人肺腑、恩威并济,定能将一众村民镇住,没想到,换来的倒是人们不觉得意的讽刺。县官恼羞成怒,不顾斯文,一撸袖子,指着插话之人骂道:“王二麻子,你你你你休得无礼,莫非又想挨板子了吗?!”
县官竟哭泣起来,而后,他接着说:“父老乡亲们,此次的罪,本官已替你们领了,只要你们现在立即散去,回家清算好产业,在衙门布告规按刻日内分开本村,本官包管,明天的事一概既往不咎,先前承诺的迁家安家之款也一文很多。倘若另有民气胸叵测,惦记取本就属于皇上的东西,那……”
阿谁叫王二麻子的村民毫不害怕,把胸一挺,对着县官怼道:“大老爷,我要不是在县城里喝醉了酒,又怎会叫你部下那几只三脚猫拿去。可现在不一样,我王二麻子学尖了,我就呆在本身村里不出去,看您如何抓我。我是这村庄里土生土长的人,长幼爷们哪个不认我这一号,您要真有胆,就叫那几个捕头过来,看他们敢不敢!”
之前对村民喊话的官员见状,气得浑身颤栗,他在侍从的搀扶下踩上一个凳子,居高临下,扯破嗓子与世人辩理。
“你,你个刁民,竟敢轻视官府,看本官不……”
探查完最后一间屋子出来时,伍二已是踉踉跄跄,抖如筛糠。他勉强走到一片空位,捂脸蹲下,两个肩膀颤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