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扶着巨石一步一步地往大青山挪去,走了几步,脚下一绊,几乎摔在地上。他往地上看去,见一物闪着银光,竟然是那把寒铁剑。
“吾罪,吾罪,吾罪!”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停下,展开眼睛,四周还是敞亮,湛蓝的天空,湛蓝的池水,但是他的人已经进了坟茔,站在一个土包前。
站在峰顶往北望去,虽知连鹰翔城的边都瞧不见,却感觉全部鸿原尽收眼底。那些交战的日子又回到了他的面前,这一起艰苦,每天刀头舔血,一睁眼身边的人就又少几个……这类日子固然辛苦,可不知为甚么,贰心中却模糊有些惦记。
父母的灵位他弄丢了,厥后也没有找到,这时走在路上,瞥见有枯树枝干,便用寒铁剑劈了两块木头下来。他边走边刻,木屑翻飞间,父母的名讳深深雕刻在两块木板上。但他的字远远不如韩逸之的,这几个字刻得歪倾斜斜,连他本身也感觉看不过眼。
一下、两下、三四下……身后仿佛被人和顺地拍着,悄悄地推着,让他身不由己地往前迈步子。
他记得调子,记得那些混乱不成曲的声音,记得母亲唱着唱着,明丽的眸子里便会流出泪水,记得她的手一向拍着本身的后背,那般暖和,比甚么催眠的药都要管用。
看模样,柳泉一时之间还没有把本身的事情说出去,但难保他日。想到这儿,再走不动,也要咬着牙往前挪步。
不管传说中这香气是否能延年益寿,但韩枫只晓得闻到这股香气以后,身上俄然就有了力量,像是久别故乡的荡子终究看到了归程,又像是在戈壁中将近渴死的行人俄然见到了绿洲。
韩枫轻叹口气,暗觉好笑。说是代国地界,但这边的一草一草本身都陌生得很,还不如鸿本来得亲热。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归天,现在能记得的,只是母亲那依依呀呀的阿金族儿歌,和一双暖和的手,一双明丽的眸子。
“母亲……”
他在山顶歇了一个白日,下山又花了一早晨工夫,到了翌日凌晨,才到了羊肠关下。
“罢了。等今后练得好些,再闯出一番奇迹,总要为父母重修坟冢,好好地葬着。”他这么想着,把那两个新刻的灵位揣在了怀里,又走了一阵子,便闻到了那股令人精力抖擞的香气。
而现在,那调子却在脑海中仿佛构成了本色。
若那最后一战他在,若能真的踏上鹰翔城,真的不晓得该有多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