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摸摸鼻尖,感觉这走势不太对劲——父皇的确太干脆利落了,固然是很爽没错,但是……他的目光撞上景隆帝的。
永嗔冷眼瞧着。
李尚德面如死灰,嗫嚅道:“皇上,这是构陷!”
李尚德叫道:“这是假的!没有我的印信,谁也动不了帐本……”
太子永湛又道:“你拿出本日的神情风采来,诚恳读两个月的书,别再用心惹父皇起火。”
五皇子永澹灯下对着满满一书桌春&宫图,皱眉苦思,此事必有蹊跷!
永嗔笑着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你是不是傻?五哥没事儿给我写的哪门子信!”
张衍庆倒是冷冷道:“朝廷自有端方,十七殿下慎言。”
李尚德目光中透暴露一丝气急废弛与惶恐来。
那腰牌所指的羽林卫早已被带到殿外月台上。
那秦白羽跪在殿内,任凭李尚德如何说,只不开口,一副低头认罪、只求一死的模样。
五皇子永澹远在百里以外的山东河道上,又不能劈面对证。
“朕理天下事,乾纲专断。记准了这一条的,朕看在眼里;忘了这一条的,朕也看在眼里。”景隆帝阴霾道,“记性大的心也大,哪一日丢了性命,别说朕不教而诛。”
李尚德气得要死,“十七殿下,可不好这么空口无凭乱发言的……”
“信就在我书房里搁着呢——你要看吗?”
细心衡量,五皇子那边的人罚得重一些——但是五皇子本人没受罚。
永嗔自发如许下去,不过是让那秦白羽多吃些苦头,意义不大,因笑道:“李主事,张大人,你们要指认我甚么罪名?无诏调兵?私行抄检?我都认了成不成?”
李尚德一噎。
李尚德顶着一张猪头脸扭头瞪他,惊奇不定。
“回父皇,儿臣本日奏事已毕。”
十七皇子敢这么说,定然是捏造好了函件——若要究查,岂不正中这黄口小儿下怀?
因先前听永嗔与李尚德争论狠恶,小寺人未敢擅入通报,这会儿才将人带入殿内。
永嗔笑道:“儿子求之不得!”
他说着,脸上笑容一收,正色往殿中心一跪,朗声道:“父皇,儿臣请查户部赋税款项弊案!”
景隆帝被永嗔骗的次数多了,只似笑非笑瞅着他。
“永嗔。”景隆帝表示性地低叫了一声,要他别过分混闹。
永嗔却道:“父皇,人说‘学得文技艺,卖与帝王家’。旁人毕生所学……”
永嗔这话,九分真,一分假。
他握着剩下几颗牛乳糖收回击来,顺势悬停胸口,作个深思状,口中平静自如持续道:“苏翰林不告而取唐寅书画,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处……”
本来悄悄望着他等下文的众大臣,一听这话头,立即低头的低头,看别处的看别处。
“户部赋税款项最易作弊,当前驱除作弊之人。”永嗔倒是涓滴不提李尚德,又或是张衍庆,一脸严厉,极其罕见,口中字字句句都是端庄话。
众大臣呆若木鸡,被景隆帝这疾风骤雨的讯断弄懵了。
永嗔揪起李尚德来,亲热笑道:“来来来,李主事该清楚——这但是我五哥岳丈的族弟……”
“好一个‘闻风奏事’,好一个‘捕风捉影’”虽是在夸奖,景隆帝的声音听起来却偏冷酷,“另有吗?”
众大臣不能深知根底,听了永嗔这一席话,再跟常日里捕风捉影听到的传闻连续络——人都是爱八卦的呀!顿时都在内心信了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