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筐中的宋江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还是自顾地叫唤着那些疯话,连目光都没有往他这边瞟上一眼。孙途见状又道:“袁州推,即便有人真想凭装疯脱罪也不会去屎尿相伴,并且到了我等面前也不露半点马脚吧?”
“那犯人宋江仿佛是得了疯病,整小我都滚在屎尿间脏污不堪……即便来时已经被我们拿水冲刷过,可仍然臭不成当,我等实在不敢将他带出去见太守。”那名部属一脸嫌弃与难堪地回话道。
等靠近些,孙途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源源不断而来,也听清楚了宋江嘴里到底是在叫唤着些甚么:“我乃玉皇大帝的半子,太上老君的儿子,我是奉他们之命降世,不久就将称王作帝。你等凡夫俗子竟敢如此对我,我可唤九天之雷殛杀尔等,还不快快叩首归降……”
“这却不必了,本官信赖上面之人应当已经查明其身份,并把他从牢城营中带过来了。不过千里啊,此人就在你辖下的牢城营中,你的干系可也不轻啊,此后可要把好关才成,不能再让一些用心叵测的犯人随便出门了。”蔡九严厉地提示了一句,孙途从速再度抱拳称是。
第二更、、、
只挨了几下,宋江便收回一阵惨叫来,但他口中却仍然大声叫道:“我是玉皇大帝的半子,你们竟敢如此对我,明日……明日就会有十万天兵下凡来把你们十足杀光,一个不留……”但这类疯话在说了一阵后,又被声声惨叫所代替。他毕竟不是那等轻视存亡,不怕疼痛的真豪杰,之前可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啊。
孙途面上很共同地暴露一丝惊奇之色来:“宋江?下官当然晓得他,他曾是郓城县的押司,厥后因为杀了一名妾侍案发才被发配到我江州,现在正被看押在牢城营中呢。下官因为之前曾与他有些友情,也曾受他恩德,以是之前也对他有所照顾。”这些明面上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孙途便直接照实说了出来。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遇,是死在这里,还是在科罪后被明正典刑!”袁望的话就如催命符般打在了他的身上,让宋江在猛地一声惨叫后高呼一声:“我……我是装疯……我是因为一时吃醉了酒,才写下的那两首反诗。可我从未真有过反意,还请诸位官人明鉴哪……”
“是啊孙团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袁望也敏捷接上道:“莫非你是因为与他干系密切以是想要包庇宋江不成?”恰是因为孙途的呈现才使本身落入如此不堪的地步,一旦有了机遇他当然是要给对方上点眼药了。
蔡九闻言一愣,这倒是个好说法,即便牵强些也比把事情照实报上朝廷要好听很多。可还没等他开口呢,袁望已敏捷辩驳道:“孙团练你这话可很难取信于人啊。这两首反诗不但词句通畅更且韵脚流利岂是一个疯子能写得出来的?你如此说话莫不是真想要包庇于他吗?”
孙途仓猝辩白道:“太守明鉴,下官一贯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做出与逆贼勾搭的事情来!我之前从不晓得那宋江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只是从其言行间发明他因境遇陡变而心境混乱,说不定得了疯病。以是会不会是那些反诗是他在犯病之下才写下的?”
当三人畴当年,便看到了一幕怪景——只见天井中放着一只大竹筐子,一个浑身湿透,只着单衣的男人正坐在筐中指手画脚地叫唤着甚么,四周那些兵丁只围在筐边防他逃离,却没有上前制止的意义,并且很多人还以手掩鼻,全都是嫌恶的模样。
推官开口,太守又没有禁止的意义,那些州衙的差役自不敢怠慢,只能忍着恶心把仍然披发着恶臭的宋江给强行拉出,按在地上后,便拿起棍子狠狠地抽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