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堕入危急,丽裳坊与欢颜的环境却大相径庭。欢颜底盘小,就算推到重来也不吃力,且客户多都是中低阶,不管在那边开店都有活路。可丽裳坊那么大盘子,一旦呈现断裂,光平常花消就支撑不住。别的不说,上好的绫罗绸缎就要破钞很多,更别提金银线、羽织锦、洋货和名家刺绣这些大头了。
何大林吃了一手的卤汁,用小签子挑了螺肉放到夏颜碗里。夏颜不吃辣,就着粳米饭吃了两小口便罢。
夏颜闻谈笑了,给自家斟了一杯茶:“梅老板谈笑了,我未曾罢休,又何来罢手?”
自打夏颜年事渐长,何大林就兀自忙罗起后代婚事,也有看中的人家透露些意义,何如这俩小的都不上心,提了几次不是掩面就是逃奔,说甚也不肯点头,愁得他夜里都睡不好觉。
何大林见闺女出落的有模有样,咂吮完一根翅尖,剃了牙道:“大妞,前儿个我收了两根上好紫檀,待过两年给你和大郎一人打一双喜柜。”
此话一出,雷彩琴非常惊奇看了她一眼,一旁的梅氏更是不满皱了眉头:“前几日你令人去我小铺子里偷钱,这事儿莫非忘了么?”
有很多人是见着梅老板肝火冲冲分开的,当下便群情纷繁,都道这夏小娘确切短长,连城里驰名的辣妇都讨不到便宜,因而更加无人敢藐视了她。
方才借势洗白之计也让对方看破了,便知明天怕是不好乱来畴昔,当下开门见山道:“夏老板给个利落话吧,要多少您才肯罢手?”
“这话我更听不懂了,梅老板仿佛有求于人,却不见一点诚意?”夏颜把架子抬得高高的,云淡风轻说道。梅氏现在深陷言论泥潭,要想翻身已然不易,先不说她没甚么公关认识,就算原样复制夏颜的伎俩,也要花掉更多倍的本钱。
夏颜面无神采请她入坐,连一杯热水也没倒,就等着对方接下来出招。梅老板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艰巨憋出一丝笑意:“恭喜夏老板,如此敏捷就重振旗鼓了,现在客人如织,想来定不会比以往差了。”
梅老板见她这副神采,内心顿时憋了一股气,想不到这丫头竟想狮子大开口,当下唬了一张脸道:“夏老板莫不是对劲过了头?我不过是想破钞些求个善缘,这才开了口,真当是汲引你么?要说我在这凌州城也有些面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境地,夏老板既不承情,我们来日方长!”
“梅老板何出此言?我与报酬善还来不及,又怎会想斗来斗去?”
怕又是一个灾年,总得有所筹办才好。
在场有很多客人是晓得这两家官司的,当下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见这二人比武。
她把手指插.进发丝里,另有些凉阴阴的,当下扭了麻花辫绑在身后,起家去厨房把沥了水的螺蛳下锅烩了,端上桌给何大林下酒。
“三百两,就当买个清净!夏老板意下如何?”梅氏敲了敲桌面,把茶盏中的水都拍晃出来。
“那你究竟要如何?”梅氏不耐烦道,玩太极的工夫对方倒是一点不差,只眼下她却没这很多耐烦了。
“可贵梅老板台端光临,有失远迎,不如去阁房喝茶交心,你我二人也好交换交换同业经历。”夏颜笑着引她上楼,拐过了一个转角,就到了阁房。
夏颜像是听到了甚么好笑的事情,捂着嘴笑个不住。
如果能新旧机子交叉着利用,连分号也能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