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快问清来龙去脉后便分开了,临出门前与何漾打了个眼神号召,看模样也是熟谙的。夏颜不由有些担忧他会碍于何漾的面子从轻发落。
何氏不料这小丫头这般泼,眯着眼寂静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虑如何办。但很快,她就又换上一副轻视的嘴脸,提着小包就往门口走去。
“婶娘这番话好没事理,芝姐儿的出息自有叔叔筹划,如何就赖上我爹了,再说……”
何氏被这一吼声唬了一跳,转头见是夏颜,便嗤笑了一声,又刹时变了脸恶狠狠道:“滚滚滚,外姓的小贱蹄子,吃了我家穿了我家的,还想拿钱花?”
何漾没出声,过了好久才接过话头:“才不是还说要跟阿颜赔不是?现在就去吧,另有她的东西可曾还返来了。”
何漾本来出去的脚又收回来,转过身立在床头,冷静盯着夏颜看了一盏茶工夫,才柔声应道:“好,我帮你。”
她此次定下的目标人群,就是船埠的工人们。这些工人每天拉纤搬箱,一双手糙得不像模样,还经常被纤绳磨破老茧,汗水一浸,几天都好不了。
何漾吃紧上前两步把她扶了起来,体贴道:“可伤到哪儿了?”
何大林回到家听到夏颜被打了,实在怒了一回,指着何漾骂他没看顾好mm。再得知他竟报了官后,又发了好一通脾气,痛骂他冷情冷血不念亲情。
出了一个早市,夏颜的小推车就空了一半,另有人来问她的腰包如何卖的,直把她乐的合不拢嘴,哼着小曲儿推车回家,腰包里的铜板叮当响。
“你闭嘴!我跟你爹说话,你插甚么嘴!家里端庄mm你不搀扶,倒方向个外姓的小货……”
夏颜只觉胸口一阵甜腥,面前也一阵阵发黑,有那么一刹时她感觉气都喘不上来了。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又感觉心头有股闷气咽不下,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窝囊过。
何漾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吟吟地任他骂,可就是不肯松口去衙门销案。何大林没法,只好本身出门驰驱。
何漾叹一口气,很有些无法道:“你就这么不信我?好冷情的丫头。罢了罢了,我也反面你个女娃娃计算。只眼下你必然要好好静养,如果为这事落下病根,可真是不值当了。”
小车前有了人气,从众效应下,帮衬的人也越来越多。先前筹办好的手帕,串珠都有人要,这些都是空间里现成的,并不破钞工夫。
这期间虽已经有了五指手套,但大多是皮质的,繁华后辈带着打猎用的。夏颜这几副做工邃密,带着做工也无毛病。她给本身带了一副,剩下的都挂在车上,在船埠上呼喊一圈,四文钱一副,比浅显手帕还便宜,很快就出了一半。
“她大伯,你万不能这般狠心啊,千错万错都在我,我去给那丫头赔不是,可你不能毁了我们家芝姐儿的出息啊!”
骂声和顶撞声都垂垂远去了,屋内才又重回沉寂,夏颜和刘大娘面面相觑,又都同时噗嗤笑了起来。
回到家,把腰包随便挂在小车上,就系上围裙忙活了。
何大林一早进木料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何漾闻声动静赶到的时候,就见自家小丫头坐在门口哭,鼻尖通红,泪水像珠子似的往下掉。
猪肉用开水一烫更轻易退毛,夏颜切下一小块来剁馅儿,和葱花姜末和匀了,撒上细盐和糖,滴上芝麻油跟酱,用力搅拌起来。
何漾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腋下,渐渐把她扶进屋,又把她放到床上,亲身给她退鞋盖被,沉默了半晌才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一想到何氏被扒了裤子打板子,夏颜就忍不住想笑,一口恶气也算出了。内心松快,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这两日她已不觉出有甚么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