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只觉胸口一阵甜腥,面前也一阵阵发黑,有那么一刹时她感觉气都喘不上来了。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又感觉心头有股闷气咽不下,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窝囊过。
这日晴空万里,夏颜便想出门透透气。
“哎,你是个有福分的,”刘大娘叹了一口气,把夏颜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点了点头笑道,“你家这爷俩也是好的,只是摊上这么一家子……”
回到家,把腰包随便挂在小车上,就系上围裙忙活了。
大抵也觉出说人是非不好,刘大娘及时止住了话头,把吃剩的饭菜清算好,合上门出去了。
一想到何氏被扒了裤子打板子,夏颜就忍不住想笑,一口恶气也算出了。内心松快,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这两日她已不觉出有甚么不当了。
出了一个早市,夏颜的小推车就空了一半,另有人来问她的腰包如何卖的,直把她乐的合不拢嘴,哼着小曲儿推车回家,腰包里的铜板叮当响。
何氏不料这小丫头这般泼,眯着眼寂静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虑如何办。但很快,她就又换上一副轻视的嘴脸,提着小包就往门口走去。
何氏被这一吼声唬了一跳,转头见是夏颜,便嗤笑了一声,又刹时变了脸恶狠狠道:“滚滚滚,外姓的小贱蹄子,吃了我家穿了我家的,还想拿钱花?”
墙根下种的小翠绿油油的,夏颜掐了一把,和其他菜一起丢进菜盆子里,又从灶上的暖坛里舀了一瓢热水,兑上冷水一齐洗了起来。
“是个拴在腰上的包,绛紫色的,里衬绣了个‘颜’字,咳咳……”夏颜说了两句话就有些气喘,喝上几口热茶才好些,“总数很多于两百文罢……”
骂声和顶撞声都垂垂远去了,屋内才又重回沉寂,夏颜和刘大娘面面相觑,又都同时噗嗤笑了起来。
小车前有了人气,从众效应下,帮衬的人也越来越多。先前筹办好的手帕,串珠都有人要,这些都是空间里现成的,并不破钞工夫。
何漾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腋下,渐渐把她扶进屋,又把她放到床上,亲身给她退鞋盖被,沉默了半晌才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那捕快问清来龙去脉后便分开了,临出门前与何漾打了个眼神号召,看模样也是熟谙的。夏颜不由有些担忧他会碍于何漾的面子从轻发落。
何大林一早进木料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何漾闻声动静赶到的时候,就见自家小丫头坐在门口哭,鼻尖通红,泪水像珠子似的往下掉。
夏颜差点气得七窍生烟,放动手里的盆子就冲了出去,怒喝道:“你要做甚么!”
倒是头花,实在费了一番心机,夏颜此次只做了两种珠花,一种用硬质粉纱做的掐丝樱花,花蕊是仿真珍珠,小小一颗莹润润的,年青小女人带上立马娇俏三分;另一种是青花布发网,褶皱梅花下用弹力布兜着,妇人带上极坚固的,比普通裹发的包巾强多了。
何氏的声音顿时髦抖擞来,夏颜隔着墙都能设想获得她那奉承的嘴脸:“哎呀呀,咱家大郎竟这般出息呐,连苏家少爷都有友情,芝姐儿的事儿还得靠你这个大哥了。”
何漾叹一口气,很有些无法道:“你就这么不信我?好冷情的丫头。罢了罢了,我也反面你个女娃娃计算。只眼下你必然要好好静养,如果为这事落下病根,可真是不值当了。”
何大林回到家听到夏颜被打了,实在怒了一回,指着何漾骂他没看顾好mm。再得知他竟报了官后,又发了好一通脾气,痛骂他冷情冷血不念亲情。
闹腾了这好久,夏颜只觉倦怠不已,临睡前她才想起何漾连午餐也没吃呢,便忍者困意道:“今儿厨房里本筹办煎藕夹子的,肉馅我都拌好了,你打了鸡蛋和进豆粉里,裹在藕夹外滚一遍油锅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