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的东西呢?那儿有我囤积的锦缎呢。”
凌州四大衣铺各有特性,丽裳坊金玉雍贵,彩云肆印花精彩,织锦庄织绣冠绝,欢颜则物美价廉,格式新奇,特别以皮草衣物最为脱销,是以在凌州的皮草商心中,夏颜才是最首要的人物。
有才调的人高傲些也普通,夏颜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只要能达到她的要求,织出冷傲的布匹来,她也会宽大对待部属。
他敏捷回身,只见心上人正立在不远处,望着他淡淡浅笑。
“葛老板,传闻贵府织造的葛锦精彩绝伦,可惜我一向无缘得见,倘或他日有缘,还请贵府不吝见教。”夏颜微微一笑,捏起两块香片丢进掐丝熏炉中,一股暗香冉冉升起。
何漾揽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带着她往前快走,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一截,才接话道:“兴建水利的事也完工了,那些乡民传闻这等惠农之事,非常主动,砍木搬砖的活儿趁着农闲都抢着做,比雇长工还划算些,如此下去,三千两银子也尽够了。”
回到家时,门口站着个面熟的小丫头,见了何漾返来,快速走上两步,对着他们行了个屈膝礼:“少爷您返来了?这就是夏女人罢。”
葛老板带来的动静干系到自家存亡存亡,夏颜不得不谨慎对待。
夏颜听了这话,也不起火,对她点头答允道:“该当如此,不日新机子就会送来。”
“本来如此,是我冒昧了,”夏颜对晚晴的品性又多了些体味,本身也算获咎过她,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争锋相对那一天也不远了,“那依葛老板高见,你我两家又该如何是好?”
葛中脸上很有些难堪之色,他喝口茶润了润嘴唇才道:“实不相瞒,几月之前,丽裳坊新店主前来敝店,提出联手合作之策,何如……被家慈热诚离场。经此一事,她便嫉恨上了罢。”
另一头胡染娘瘪了瘪嘴,领着芝姐儿回了染院,把新染的干枝梅红绸缎熨烫平整,憋了一股气想跟后院较较量儿,一样是做料子,她偏不信自家的印染技术能输给织造的。
“家里何时采买丫头了,我怎一点也不知。”夏颜走在何漾身后,有些闷闷地问。
“你隔壁的库房,本来放杂物的处所。”
“我怎不知,你那铺子里还做起男装了?”何漾从身后走来,似笑非笑地说着,又转头对青丫说道,“去把我那件粗麻夹袄取来,本日要下乡,恐又得弄一身泥。”
同时,空间里的布料也几近用尽,只剩下几匹佳构织染没舍得用,夏颜望着这间曾今堆积如山的面料室,悄悄呼出一口气,暗道一声“多谢”,便缓缓合上了门。
“葛老板无需惶恐,趁火打劫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想与您结个善缘,来日也可续谈合作事件,”迎上葛中不解的眼色,夏颜抿唇而笑道,“葛锦十八花不是我所肖想的,而我所求的,不过是葛家一二名巧手织女,替我支撑个小织坊罢了。”
“比来衙门的事情如何了?雷蚂蟥可有找你费事?”一阵冷风吹来,夏颜抖了抖,情不自禁朝他身边靠去。
何漾也挂上笑容,朝她伸出一只手。夏颜小跑过来,凉冰冰的小手握住他热烘烘的大手,两人相视一笑。一高一矮俩身影,在月朗星稀苍穹之下,缓缓而归。
“葛老板,实不相瞒,我自家也欠内债,确切故意有力。”
“今时分歧昔日了,我在衙门办差,爹爹年纪大了,总得有人照顾。”
“这是青丫,家里新采买的小丫头,”何漾若无其事地说着,指了指青丫道,“你去烧个热灶,女人洗漱要用热水。”
夏颜落落风雅,安静与之对视。
本身的地盘被占据,内心总有些闷躁。夏颜见他身上的衣服是新做的,虽没绣花,但裁剪有度非常称身,像是比量着身材做出来的,不由想到他里外套裳都要颠末别人之手,这股闷躁更是堵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