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一听这话就知何大林曲解她同何漾有了首尾,当下吃紧解释道:“爹爹,不是你想的这般,我同大郎并没有……”
“可她管我叫爹!除了老街坊邻里,谁还晓得这里头的渊源,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兄妹!”
小伴计点了牌,回身拉开靠墙的木柜抽屉,翻开盖在茶叶上的薄棉被,端着小秤往里一插,舀出小半盘,抖抖落落洒出好些,秤杆子翘得高高的,半斤茶就齐了,倒进油纸中,三五下就包了个卷儿,搭了两个门包儿递给夏颜道:“您拿好嘞,可有旁的要点?”
何家小院里,四人立在院中心,对峙不下。
梅廉惊呼一声,夏颜却顾不上烫,径直朝门口走去。门外人闻声里头的呼声,刷地一声拉开了门。
夏颜路过茶庄,思忖着何大林的茶罐子怕是要空了,便入了店内,打了半斤雀舌。
夏颜在何漾的安抚下,很快沉着了情感,明天这局面,也是早就推测了。早些挑明也好,免得再担惊受怕过日子了,但是何家小院,临时恐怕是回不去了。
何大林听了何漾的话,一口气堵在胸口,几近站立不住,他拽着衣衿大口喘气,见着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吼怒一声:“青丫!关门!”
夏颜心知这话安抚居多,旋即苦苦一笑。
夏颜心中先是一喜,而后一叹,勉强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应下了。
“我们不是同胞兄妹,两情相悦莫非是罪?”
“醒了?要不今晚就歇在这儿,我再拿些热水……”话音未落,就被何漾托住腰背拽到身前,热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夏颜的一张脸刹时红透了。方才所言没有细想,现在回过神来,顿觉含混挑逗。
夏颜驾着他的臂膀放进本身的床榻中,见他神采潮红,呼出的气味也热烘烘的,便打了水替他擦拭手脸。微凉的手巾拂过鼻尖嘴唇,一阵麻痒,何漾俄然展开了双眼。
这日梅廉应邀拜访,见了夏颜素白的面孔,不由担忧道:“妹子,你这儿买卖虽好,可也得重视疗养,妙仁堂的针灸不错,你如果夜不能寐,就去保养保养。”
何漾在梅廉边侧的木椅上入坐,夏颜则跟从厥后,坐到了茶几另一端。梅廉一见这坐次,便知本日主导说话之人是何家大郎。
“这事儿爹爹一时想岔了,莫要悲伤,”何漾抓着袖口,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洁净,拇指一遍遍摩挲着她的眉眼道,“我同你包管,不出半月他定然转意转意。”
借梅记之势,建立本身的谍报班子,是何漾与夏颜参议出的最好对策。以梅记当下之势,出入达官权贵之家最为便当,与宦海牵涉也颇深,梅廉与夏颜私交甚笃,又无好处抵触,乃至无形当中还站到了同一阵营,是以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刘大娘捶了捶老寒腿,点头感喟分开了。
夏颜被甩开几步之远,听了这话脸上一阵臊红,扭头就跑了出去。何大林见她远去的身影,心中一痛,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梅廉喝得东倒西歪,被叫了马车送回。何痒行动也有些踏实,便先回铺子小憩。
“听兄台之意,仿佛对此了然于胸,梅某愿闻其详。”
下一瞬,他的五指紧握成拳,闭上了眼深深吸气,撑起了身材便要下榻。
“就算你俩清明净白,这事儿捅出去外人又如何会信!你现在在衙门当差,错不得一星半点,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何漾低眉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回茶托,身子朝前靠近寸许,低声叙提及来。
“莫非兄台想一辈子屈居人下?莫非就不猎奇为何令叔常常总能绝处逢生?”此话正中梅廉苦衷,悠长以来被族中长老压势已经让他烦不堪烦,而叔叔梅久林于他而言更是如鲠在喉,明显已多次将其逼至绝境,却总能让他失势翻身。仿佛他的耳目长了翅膀似的,每回都能闻风而动,让人抓不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