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檀同知有气有力的,不等梅姨娘关好房门,先就把袖子捋上去亮出胳膊,噘着嘴道:“你看看,你看看……”
檀悠悠吃完酸果子,又把罪过的手伸向绿豆糕,柳枝制止了她:“蜜斯,你也不怕吃得太多,稍后吃不下饭!”
那胳膊上青紫了一大块,瞧着怪吓人的。
“快快快快!请出去!”檀同知神采飞扬:“我才奉告裴融,他就赶来看悠悠了,我就说他很上心吧?雪青啊,一起见见?”
“五蜜斯来了。”檀同知的长随厚德叔笑着往书房通报,又表示檀悠悠,让她清算一下头发。
梅姨娘没表示反对,事到现在,还能如何样呢?只能极力向着无益于女儿的方向去做。
檀悠悠也就真的走了,钱姨娘要去拉她,却被檀至文拽住了,不知他说了甚么,钱姨娘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却见屋里并没有檀同知和梅姨娘,只要一个身材高大、穿米色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背对她站着,姿式非常矗立,比如一株雪松。
檀悠悠很猎奇:“姨娘要去那里?”
“是我。”醇厚的男高音,俊美洁净的脸,一本端庄的神采,恰是裴融本人。
檀悠悠梳的是个很简朴的双丫髻,刚才折腾一番已经有些狼藉,她随便地把碎发往耳后捋了一把,排闼出来:“爹,姨娘!”
“这和同胞兄弟有甚么干系?”檀悠悠坐在窗下的摇椅上晃啊晃,手里拿着个酸果子啃啊啃,含混不清隧道:“他要真聪明,就该晓得仇敌是梁家不是我。若不是梁家苦苦相逼,也不至于为了个裴融搞得鸡犬不宁。”
比及檀悠悠回了左跨院,就有动静传来,说是檀如慧被送到乡间庄子去了,钱姨娘想要跟着去,没获得答应,反而是檀至文跟了去,说是要在乡间苦读,趁便顾问教诲檀如慧。
梅姨娘狠狠把他的手翻开,板着脸回身要走,就听小厮在外头禀告道:“老爷,安乐侯府的裴公子来了,您见不见?”
梅姨娘道:“你决定了?”
檀同知委曲地噘起嘴,眼里浮起一层泪光:“雪青,你变了。比来都反面顺了,待我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