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怕是齐总管也做不了主吧?
此人就算穿戴一身布衣,也让人感觉一股威武之气劈面而来。
潮生心想,当初钱婶儿奉告她,她家里只要她和叔叔,可没说过她其他亲人全死光了,没准儿另有甚么别的亲人,只是不在一处居住。
对……
“潮……潮生?”
小顺只听骆小元说了,这回真瞥见人,也吃了一惊。
“来赎你出去啊,银子都带来了,一包里沉甸甸的……他是做甚么的,能攒下这么多钱?”
“何叔先把银钱收起来,潮生是宫里头出来,不是普通身契买卖来的……这事儿我真做不得主。您先坐着吃杯茶,我去回禀一声齐总管。”
小顺回过神来,咳嗽一声:“何叔……”这声叔喊得有点儿不大顺。此人看起来也就刚三十,称一声何兄都不过份。
“想见你就直说,又不是甚么难事儿。”
乖乖,小顺不是没见过金银,可这是小我……这小我的钱,另有这小我的气势,都让小顺有种抵挡不住的感受
可此人较着不把钱当钱嘛。
潮生总算有了主心骨……
小顺看了一眼潮生。
这叫甚么事儿?
说不想,那是假的。
“我也不清楚……当时候我小。”潮生这个借口还是扯得上的,好几年了么。
并且全不象小顺想的那软骨头贪繁华没囊气的样儿。
潮生的叔叔竟然是这么一小我物。
“对”小顺想了起来:“齐总管还没返来么?这事儿……”
小顺明天是一愣接着一愣的。
这会儿王爷不在,齐总管也不在。
小顺怔了一下,那人抱拳为礼:“这位管家不知如何称呼?”
说实在的,小顺想着――此人一走几年没音信,侄女儿的死活也不管。这回俄然又找上门来……
人分了两边坐下,李姑姑拉着潮生的一只手,能感受她在微微发颤。
不,实在攒钱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这么一下子拿出来的气势。
到时候说话全然对不上,该如何应对?
如果露了马脚,如果……
小顺这么一踌躇,那人已经明白过来:“是不是这事儿还得回禀商讨?府上哪一名管事能作主,烦劳顺管家给引见。”他解下背上的包裹,那包裹看起来扁扁的,男人背着也不吃力。但是承担一抖开来,内里银饼子金锭子,叮了当啷散了一桌,成色都是上佳,绝非杂金烂银。
可这时候,俄然一个叔叔横空杀出。
小顺和李姑姑也没吭声。
但是……
小顺点头说:“也是。此人一走那么久没个音信,把你一小我抛下了不闻不问的,也实在过份……你家里好象也没有旁的甚么亲戚了吧。”
潮生啊你如何不奉告我你叔叔是这么小我物啊?
在宫里头天然没有哪个宫人,有家里人找上门来讲要赎人的。
赎身契?
她底子不熟谙那小我啊。
此人肩膀极宽,个子又高,站起来头快都顶着门框了。鬓边修得齐齐的,没有蓄须,方脸,浓眉大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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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要……赎我?”
“我猜,你叔叔多数儿也认不出你啦。啧啧,你当初刚到东宫的时候,又黄又瘦的……女大十八变,你叔叔一准儿不晓得你现在长成大女人了。他刚才说,想见你一面哪。”
潮生也不晓得如何,明显此人是陌生人,向来没见过。但是听了这短短两句话,俄然感觉鼻子莫名的一酸,赶快低下头去。
“哎哟潮生,你叔叔真是小我物……”小顺端起茶来灌了一气,也顾不得冷热了:“你猜你叔来干甚么的?”
其中滋味儿,小顺和李姑姑都是过来人,还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