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如果有造化,能得一门好亲,那对娘家兄弟也是一份助力。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从这位二蜜斯进了门,廖夫人脸上的笑容便少了很多。
非论如何看,都是一份稳赚不赔的买卖。
颜筝目光微敛,不竭摩挲动手中的手炉,“不必了,你若感觉冷,往屋子去吧,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乔木想,能让廖夫人如此顾忌的二蜜斯,必然不会是个平常人,跟着她,说不定还能有一份意想不到的造化呢。
她比荇草年长一些,又是自小就受打压过来的,看的东西便也全些。
如果将来造化好,嫁了位有本事的姑爷,对娘家兄弟也是个助力,如果福薄命浅,嫁的夫君不显,那也只是多陪送了点嫁奁,对安烈侯夫人廖氏来讲,这本来就是桩尽赚不赔的买卖。
将来如果福薄缘浅,过地不快意,那廖夫人也不过就是陪送一副嫁妆,不值当甚么。
她如许想着,面上的神情便愈发恭谨。
荇草倒是一愣,“真不扫了?”
她抬了抬眉,冲着仍自忿忿不平的荇草,低声说道,“既然这雪难扫,那便不扫了吧,总不过出一阵太阳就能都化开了的,何必多费这些力量?”
先不提她一个戋戋下人,是万没有资格说荣恩堂廖夫人的不是,如果传了出去,仗着她老子娘多年的堆集,也得被刮掉一层皮,便是对二蜜斯也不好。
若不是因为更深层次的来由,她又怎会对二蜜斯没有好神采?
厥后大蜜斯得了急病没了,廖夫人哭成个泪人,侯爷面前只指责本身照顾不周,若不是另有两位少爷在,看她那意义,就得以死赔罪去了。
再就是先夫人卢氏娘家庶妹留下的孤女表蜜斯秦月娘,如果卢氏夫人还在那许是不一样,可现在府里当家的是廖夫人,也不过是看着至公子的面子才收留的这位秦蜜斯。
谁晓得过些日子那女子病好了,侯爷却交代下来,这位今后就是府上的二蜜斯。
她讪讪地转头对着颜筝恭敬地问道,“蜜斯站着久了,要不要回屋喝几口热茶暖暖身子?”
非论这位二蜜斯的出身到底如何样,但她是侯爷的亲生骨肉无疑,而侯爷对她亦定是看重的。
下人们最会揣摩上意,主母不喜这位新来的蜜斯,他们便也就骄易她,归正这侯府的后院是主母掌理,只要不做得过分,侯爷可不管背面的事。
但她是侯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有几分面子的,旁人看在这点上,夙来都对她有几分放纵,乃至于她性朴素重,受不得一丝气,为人竟有几分蜜斯才堪有的骄狂,畴前一向都过得舒坦,现在费尽千辛万苦谋到了秀春阁一等丫头的职位,可竟与猜想中差异甚远,不免会有些愤激。
这三月来,二蜜斯向来没有冲着他们发过火,她也很少笑,说出来的话常常不冷不热,神采永久那样淡淡的,像是怀了深重的苦衷,可她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威仪,那像是天生的,毫不是一个养在外头的庶蜜斯能够有的风韵。
荇草不耐烦地想,她也算是不利,传闻夫人要汲引个一等丫头拨给秀春阁,原觉得是份好差,巴巴地请了老子娘从中活动,好轻易才被选上了,谁推测跟的倒是这么一名不受廖夫人待见的女人。
廖夫人连这位表蜜斯都欣然接管了,还好吃好喝以端庄侯府蜜斯的礼遇养着。
这温温软软的一句话,像极了是个没有主意长年受人摆布的卑弱主子说的话,可不晓得为甚么,荇草却感觉一阵寒意从背后往上冒,她忙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低着头重又拿起扫子,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结冰了的雪块上。
颜筝冲着她笑了笑,“你想扫,那便扫,你若不想,那便不扫呗,这世上那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