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子即位太仓促,倒是来不及做新的龙袍,身上穿的这些龙袍,满是景天佑穿过的。
丹女见一名年约二十岁摆布的盛妆女子仓促跑出去,满脸肝火,一下就猜到对方是焦皇后,她坐着不动,淡淡应道:“是啊,如何了?”
丹女颇奇特,问道:“申将军护城,她为何不敢返来?”
任太后听着丹女这嗓音,感慨道:“人美声娇,怪不得白石喜好你呢!”
申嬷嬷也难堪,低声禀道:“红莲已出来通禀了。”
景天估身高和玄阳子差未几,肩膀却比较窄,是以玄阳子穿戴他的龙袍,双手总有些展不开。
“见了本宫,为何不跪迎?”焦皇后今早已略探听过,晓得丹女是孤儿,并无依仗,这会眉毛高挑,盛气凌人,不信丹女敢疏忽她。
幸亏汤搁了一些时候,只是微微温热,才没有烫伤焦皇后。
说着话,申嬷嬷已在外头催了一声,喊道:“红莲!”
畴前,他们师兄弟在观中打闹惯了,且玄飞子只把玄阳子当大师兄看,还没风俗他是天子的身份,听得让他坐下一道用膳,想也不想就坐到玄阳子身边,一边吃一边说话。
“感谢太后娘娘!”丹女这还是第一次近间隔察看任太后,目睹任太后四十岁出头,弯眉笑眼,模样可亲,伸谢时声音又朴拙了很多。
丹女摸摸头道:“现下登基为帝的是老道,她还算是皇后么?我不消去迎罢?”
两人吃得快,一吃完就让人端茶来漱口,仓促漱完,也不及跟丹女说话,就一道往库房去了。
丹女恍然,点点头道:“本来如此。”
她也体贴,忙道:“你们回房罢,用了午膳后,也好安息一会,养养神。
“是皇后娘娘。”红莲垂首答复,不敢去看焦皇后一眼。
红莲立在一边服侍着,一时听得外间仿佛有声响,便揭帘子出去瞧了瞧,却见一个嬷嬷跑过来道:“红莲,皇后娘娘返来了,快让贵妃迎一迎!”
任太后看着丹女吃完了补品,这才笑眯眯道:“听白石说,你是他的师妹,知名无姓的,丹女这名字还是他们几位师兄弟帮着取的?”
丹女小小察人之能还是有的,心知任太后是至心疼爱她,一时颇打动,笑道:“太后娘娘,我固然健忘我阿娘是甚么样的,可看着太后娘娘,总感觉太后娘娘就像我阿娘一样。”
“皇后娘娘!”申嬷嬷和芍药倒是大惊,一个上去拉开焦皇后,一个忙去抢丹女手中的汤锅,只是哪儿来得及?一锅汤早泼了焦皇后一头一脸。
丹女一个侧头,早避开了焦皇后的巴掌,同时站起,顺手端起饭桌上的汤锅,整锅泼向焦皇后。
“猖獗!”申嬷嬷在中间喝道:“这位是成真天子的德配皇后,岂容你胡扯?还不快快起家拜见?”
任太后见丹女垂首,觉得她害臊,不由又笑了,一时道:“你现下封了贵妃,没有姓氏不大好呢,如许,你跟我一起姓任,可好?”
焦皇后,便是景天估的德配皇后焦宛。
丹女倒是转头,用心问红莲道:“她是谁啊?”
“停止!”一个声音俄然传来,玄阳子大步进殿,拉过丹女,把她护在身后,指着满头满脸满是汤汁的焦皇后指责道:“你如何领着人进殿欺负朕的爱妃呢?”
目睹红莲现出吃惊的神采,申嬷嬷又解释道:“金兵破城前,皇后娘娘回焦府给焦老爷庆寿,俄然听得城破,本想回皇宫看看,却被焦府下人硬拉进地窖中躲藏。待金兵退后,又听得皇上被掳,是申将军在护城,世人又劝着皇后娘娘,让她先不要回宫。这几日倒是出了城,探听皇室别的人的下落呢。今早回城,听得诚王府二爷返来继了皇位,皇后娘娘一颗心才落了地,忙赶着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