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难又说了一阵,见萧贱也不动气,自发无趣,也就住了口,咳嗽两声,正色敛容道:“义弟,实不相瞒,我与虞姬的确已行过拜堂之礼。固然她实则对我另有所图,但我既已许下信誉,那便不能忏悔。可说是一段孽缘吧。”
萧贱皱起眉头,道:“本来不是你干的……这就怪了。”
“你别曲解,我现在早已不是义兵,与朝廷并无仇隙。只是对行刺一事有些猎奇,你可否说来听听?”张智莫非。
“哦?你和王阳明现在帮朝廷当差了?”张智难一下子来了兴趣。
萧贱一见其神采,顿时便知其定没好话,当下摆手道:“不当讲!”
萧贱大吃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张智难将毛巾鄙人身一裹,飞身便上了屋顶。萧贱目睹四周再无旁人,一咬牙,也是如法炮制,以毛巾遮住关头部位,飞速向那魅影追去。
鸿雁笑道:“皇气居中自有温泉浴室,便在后院,萧郎,你那形象也不比义兄好多少,我看你俩都要去好好泡一泡了。”
张智难暴露难堪之色,道:“我自是乐意,但我那弟妹会否生出怨怼,怪我粉碎你俩春宵一刻?”
“行刺天子。”萧贱随口答道。
鸿雁皱起眉头,捏鼻细细探查一番,忽而惊道:“义兄,你……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只见屋檐之上,两名光身裸男,直直追着一身材姣好的妙龄女子,向着乌黑的远方没去。
走了没多远,一片冒着白茫茫蒸汽的池水呈现在萧张二人面前,堂倌试了试水温,表示恰好合适,鞠了一躬后,回身拜别。萧张二人奔波了一天,正感怠倦,便迫不及待地脱去衣裳,跃入池中。
萧贱顿感歉然,嗫嚅道:“义兄……阿谁……实在抱愧,我不明就里,信口开河,获咎莫怪。”
“快追!”萧贱大呼一声。萧张二人几近同时从温泉中跃出,刚想去取衣物。只听“蓬”地一声,一股炽热气浪袭来,两人衣物顿时着火,转眼之间已经燃成灰烬。
“她要我帮她对于剑啸宫宫主,以消弭她身上谩骂。”张智难见萧贱不答,只好苦笑道。
“好,你听我慢慢道来。”萧贱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俄然之间,他发觉有异,与张智难同时转过目光,向南边望去。只见皇气居的房顶之上,一婀娜的身影正在发足飞奔,向着紫禁城方向远去。
张智难浑然不觉,洗得不亦乐乎,幸亏这温泉乃是死水,循环冲刷之下终究将污垢涤净,萧贱这才再次下水,闭起双目,享用起温泉来。
萧贱脸一红,道:“那里那里,我俩还没到那一步呢。”
张智难瞪大眼睛,暴露难以置信的神采,一丝坏笑一闪而逝,紧接着神采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义弟,为兄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张智难大大咧咧隧道:“我漂亮过人,恐怕一起上招蜂引蝶,乱我修行,这才自毁形象,于粪堆中打滚,污泥中睡觉,好不轻易才达成此人神共愤之境地。不过既然来到都城,总要入乡顺俗,弟妹,你这里可有澡堂?好让为兄舒坦舒坦?”
萧贱喊道:“雁妹,你看看,我把谁带返来啦?”说罢,推开房门,大步走入,拉着鸿雁来到门前。
“甚么不是我干的?”张智难问道。
萧贱大喜,道:“我与王阳明正有此意,如得你互助,那便如虎添翼了。”
张智难闭目抬头,满身放松地答道:“我自从在子午谷中与张三丰比武以后,歇息保养了半天赋功力尽复,厥后寻路出谷,回到汉中。在城入耳得金虎头军招安一事,这便马不断蹄,直奔都城,两日火线才抵京。谁知此时全城戒严,我这模样自是不得而入,幸亏我轻功了得,趁着夜间翻过十丈高墙,这才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