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坐在最高处的燕皇懒得再看世人演戏作假,摆了摆手,腻烦道:“江南之困,皆因刑部侍郎和上州长史而起,此二人措置无方,着刑部、吏部将其罢免查办,其他一干人划一交由刑、吏部二部严加审理。”
“安郡公此言恰是儿臣心中所想。”言词确确,沉稳安闲。
“那就劳烦娘舅对炳王和韩相密查一二。”
车外的叫卖呼喊声渐盛,想来已然出了禁宫,入了内城。青石板上路过的车马,燕都城的百姓早已风俗,来了,让条道儿,走了,持续做买卖,互不干与。
“他这一步走的倒是精美。娘舅的本意不过是将功绩嘴上提上一句,顺着父皇的意义告终此事。三哥这一插手,只怕会让父皇觉得,你我叔侄二人同谋邀功,勒迫他下不了台。”
江南政局已稳,民气渐定,在逃四名学子嫌犯已放逐贫远之地,永不召回。这些事情早已有人千里密报,现在高坐龙椅的他不过做做模样。
安郡公躬身上前,笑道:“臣觉得能为国尽忠,为圣上分忧,便是最大的夸奖,何况煜王也不是贪功厚利之人。方才圣被骗着满朝众臣,已有言语嘉奖,如此足矣。”说着,又转头对着煜霸道:“不知煜王可同意微臣的话?”
听完此番谏言,煜王一派自是点头称是,而炳王翅膀则是连声反对。两方对峙,让燕皇有些烦躁,“安焕辙,你父亲本就从江南退隐,煜王又是你侄子,这件事你如何说?”
车内安郡公点点头,煜王确是看得清楚,“圣上多疑,必会这么想,不过也无妨,多一份少一分也不碍大事。毕竟现在明面上,你比炳王高了一头。我担忧的是韩琚,本日在堂上,他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安郡公见燕皇的确面有忧色,便微微点头,身后之人见此立即会心,手持象牙笏板上前:“启禀圣上,安国公本就是由江南后辈,算来煜王与江南也有半分连累,此次又解了江南之危,圣上不如对煜王以示嘉奖,一来彰显圣上奖惩清楚,二来以表朝廷对江南的正视,安抚民气。”
“三哥替我要了五日的休沐,想来是要支开我。这几日他可有行动?”
红木描金的车乘,缓缓而动……
只是在低头的那一瞬,越则炳眼中闪过的滑头,只要他本身了然。
“好,不亏是煜王,张弛有度,这件差事办得不错。”话刚出口,越崇有些悔怨,顺势将手里的折子扔在了一旁,看着堂下世人。
越则煜面无颠簸的点点头,掀起车帘,下了安郡公的车乘,入了煜王府。
燕皇已然命令,众臣跪倒一片,连称圣上贤明,煜王则只好领旨谢恩。
停顿半晌后,扫到躬身鄙人的越则煜,燕皇沉声道:“煜王任职钦差期间,办事松散,深得朕心,赏良田百亩,晋七珠冠帽。赐其母斑斓凤袍,以示嘉奖。”
越则煜握着拳头,大步出了宫门,坐入安郡公的车乘。
想起林子朝嘴里说的周氏母子,越则煜内心滑过一个动机,还未深想,便随即被安郡公的话打断。
“启禀父皇,四弟为国尽忠,带病出行,几次三番被暴民围攻威胁,每有动静传回,儿臣便替四弟担忧。此番得父皇天威庇佑,四弟能安然返都,官衔品级该当得以晋升,以彰四弟为国的一片赤忱。”炳王一字一句说的情真意切,双眼泛红,仿佛他真的每日因煜王的安危,而牵挂的夜不能寐。
听着安郡公的话,越则煜眉毛一挑,娘舅如何得知本身江南之事?
还未等越则煜细想,车轮在石板路上的咯吱咯吱声便停了下来。
安郡公应了话,喝口茶,想起甚么,叮嘱道:“那四名与恪王有关的学子,你可莫要感染。恪王之案,是圣上的芥蒂,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