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的心机,林黛玉看得明白,但这有如何,父亲说的对,水至清则无鱼,且夫君看过贾环得政绩,还是很有些才调,倒不似贾政那房出来的儿子。若一向这般做事,就是提上一提又有何防,只是这些年怕是动不了了,到底他属于贾政那房,王氏当年的所为还是有些影响。
说着,半搂着贾宝玉的肩膀,去了席间喝酒。
自打出了王子腾那样的事儿,也有十多年了,这还是贾宝玉头次听人安抚,心中非常酸楚,亦是打动,不免哽咽道,“伯父心机,侄儿明白,只是侄儿如许,除了得过且过也能咋样。那春花再光辉,那夏虫再清鸣,亦不是一人孤傲赏识罢了。”
宝玉沉默一会儿,讷讷道“侄儿现在,不过是过一日,少一日罢了。”
贾赦晓得,刘姥姥最是疼惜几位女人了,迷含混糊的时候一层感慨几个女性命途多舛,结局暗澹。虽说这辈子都一帆风顺,但不到底还是需求亲身过问一番,也算是给几个女人撑腰。
只是说到贾环,不免想到宝玉,至现在仍未结婚,每日还是懵懵懂懂,住在圣上赏的宅子里,每日也不知做些甚么,只是瞧他虽说面庞蕉萃,但浑身高低皆为御贡之物,想来日子过的也不差。
这汪氏也不是个傻的,现在贾环不过是个末等小吏,虽靠着祖上留在了都城,但到底不敷看。故而成心与林黛玉交好,虽林如海退了下来,但林黛玉夫婿正在吏部任职,今后少不得要走些门路,然汪氏也从贾环处晓得林黛玉的脾气,虽成心阿谀,但到底没做那卑躬屈膝之事,且她也看的开,若贾环那上一步为好,若不成,也不能坠了他的颜面,现在这般比上不敷比下不足。故而,也是划一订交。
贾宝玉道,“表兄这般也是福分。”
薛蟠不是个夹生得性子,虽是多年不见宝玉,还是热络道“宝玉,多年不见,可否安好。”
若不是老夫人光阴未几,贾宝玉也是不敢来贾府的。他再是不懂事,也晓得本身的身份去哪儿都是累坠,更何况贾府也是好不轻易保全下来,他如何过来添乱。是以,这么些年,宝玉真的是孤身一人,越是孤傲,越是轻易想到当年跟兄弟姐妹一块儿的高兴,幸运。
林黛玉并贾迎春,探春,甄英莲以及王熙凤,贾环的媳妇汪氏几个平辈一道说话,这汪氏乃秀才之女,当年贾环退学,与其兄长订交甚欢,故而有了这段姻缘。虽说这汪氏不过是小户之女,但为人和顺贤惠,且生的端倪动听,非常水灵。颇合林黛玉眼缘,只道她有南边的骨肉,待听到其母为姑苏人氏,更添几分密切。
两个宝玉的身份,现在也不是甚么秘事,经历过王子腾之乱的人都晓得其出世先大皇子府。虽感觉他没有大皇子半分过人之处,但圣上要做贤君,养个闲人,他们天然不会对着干。故而两位宝玉日子过的非常安静。甄宝玉看的开,且能敬爱之人厮守,非常满足,故而每日不过是吟诗作对,作画操琴,非常安闲。虽不得出京,但他也不在乎,偶尔不过是去都城西郊爬个山,再无旁的活动。只是结婚这么些年,二人还未有孩子,他也浑不在乎,两人每日蜜里调油,倒也不需求孩子来打搅两人。
贾赦想着此事也不能一蹴而就,且得缓缓图之,故而安抚了几句,笑道“你能想明白,最是好了。”
现在刘姥姥身子有恙,原不筹算让宝玉前来,只是当年刘姥姥得了宝玉的银两,心中也有些牵挂,不免偶然说到过他的名字,贾赦为了让刘姥姥不留下遗憾,才摸索着给宝玉下了帖子,倒未曾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虽另有些呆性,但也守礼得很。贾赦瞧着亦是一探,想想他也不过是个不幸人,当年虽娇惯了些,但也是个好孩子,瞧他现在这般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故而贾赦最后留下宝玉,伶仃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