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分付开门,仍唤鲁学曾一起复审。御史且教带在一唤梁尚宾劈面,御史喝道:“梁尚宾,你在顾佥事家,干得功德!”梁尚宾听得这句,好似春季里闻了个霹雷,正要硬着嘴辩白。只见御史教门子把银钟、金饰与他认赃,问道:“这些东西那边来的?”梁尚宾昂首一望,那御史恰是买布的客人,吓得顿口无言,只叫:“小人该死。”御史道:“我也不动夹棍,你只将真相写供状来。”梁尚宾昂首一望,那御史恰是买布的客人,吓得顿口无言,只叫:“小人该死。”御史道:“我也不动夹棍,你只将真相写供状来。”梁尚宾料赖不过,只得招称了。你说招词如何写来?有词名《锁南枝》二只为证:

御史沉吟半晌,想道:“不究出根由,如何科罪?怎好答复老年伯?”又问鲁学曾道:“你说在乡,离城多少?家中几时畜到信?”鲁学曾道:“离北门外只十里,是本日得信的。”御史拍案叫道:“鲁学曾,你说一往火线到顾家,是虚情了。既知此信,有恁般功德,路又不远,如何迟延一日?理上也说不去!”鲁学曾道:“爷爷息怒,小人细禀:小人因家贫,往乡司女人家借米。闻得此信,便欲进城。怎奈农衫蓝缕,与表兄借件遮丑,己蒙许下。怎奈这日他有事出去,直到明晚方归。小人专等衣服,以是迟了两日。”御史道:“你表兄晓得你借衣服的原因不?”鲁学曾道:“晓得的。”御史道:“你表兄多么人?叫甚名字?”鲁学曾道:“名唤梁尚宾,庄户人家。”御史听罢,喝散世人:“明日再审。”恰是如山巨笔难轻判,似佛慈心待细参。公案见成翻者少,覆盆那边不冤含?

御史想了一回:“若特地唤去,岂止赠他钗钿二物?详阿秀抱怨口气,必定先有人冒去东西,连奸骗都是有的,乃至羞愤而死。”便叫老欧问道:“你到鲁家时,可曾见鲁学曾么?”老欧道:“小人未曾面见。”御史道:“既未曾面见,夜间来的你女悯就认得是他?”老欧道:“他自称鲁公子,特来赴约,小人奉主母之命,引他进见的,怎赖得没有?”御史道:“相见后,几时去的?”老欧道:“闻得内里夫人留酒,又赠他很多东西,五更时去的。”鲁学曾又叫屈起来,御史喝住了。又问老欧:“那鲁学曾第二遍来,但是你引进的?”老欧道:“他第二遍是前门来的,小人并不知。”御史道:“他第一次如何不到前门,却到后园来寻你?”老欧道:“我家奶奶着小人畜信,原教他在后园来的。”御史唤鲁学曾问道:“你岳母原教你到后园来,你却如何往前门去?”鲁学曾道:“他固然相唤,小人不知意儿真假,只怕园中郊野之处,被他暗害;以是径奔前门,未曾到后园去。”御史想来,鲁学曾与园公清楚是两样说话,此中必有情弊。御史又指着鲁学曾问老欧道:“那后园来的,但是这个嘴脸,你可认得真么?不要胡乱承诺。”老欧道:“昏黑中小人认得不非常真,像是这个脸儿。”御史道:“鲁学曾既不在家,你的信却畜与何人的?”老欧道:“他家有个老婆婆,小人对他说的,并无闲人在旁。”御史道:“毕竟还对何人说来?”老欧道:“并没第二小我知觉。”

话分两端。再说梁尚宾自闻鲁公子问成极刑,心下到宽了八分。一日,听得门前吵嚷,在壁缝张看时,只见一个卖布的客人,头上带一顶新孝头巾,身穿旧布自布道袍,口内打江西乡谈,说是南昌府人,在此贩布买卖,闻得家中老子身故,星夜要赶回,存下几百匹布,未曾发脱,孔殷要投个主儿,甘心让些代价。世人中有要买一匹的,有要两匹一匹的,客人都不肯,道:“恁地零散卖时,再几时还不得解缆。阿谁财主家一总脱去,便多让他些也罢。”梁尚宾听了多时,便走出门来问道:“你那客人存下多少布?值多少本钱?”客人道:“有四百余匹,本钱二百两。”梁尚宾道:“一时司那得个主儿?须是肯析些,方有人贪你。”客人道:“便析十来两,也说不得。只要快当,轻松了身子好走路。”梁尚宾看了布样,又到布船上去翻复细看,口里只夸:“好布,好布!”客人道:“你又不做个会头的,尽管翻乱了我的布包,担阁人的买卖。”梁尚宾道:“怎见得我不象个买的?”客人道:“你要买时,借银子来看。”梁尚宾道:“你若加二肯析,我将八十两银子,替你出脱了一半。”客人道:“你也是呆话!做经纪的,那边折得起加二?何况只用一半,这一半我又去投谁?普通样担阁了。我说不象要买的!”又嘲笑道:“这北门外很多人家,就没个财主,四百匹布便买不起!罢,罢,摇到东门寻主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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