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善为道章》第六十五
臣真述曰:此章全言成败在人,始终有道。贤人以此不敢妄动,以求速成者也,是以,居安思危,故曰:易持也。天赋不违,故曰:易谋也。忽有奸宄作难,必当乘其危脆之初,破之必易;接其纤细之始,散之无难,故曰:“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此皆以先见先觉、未萌未兆之前,欲早为之,恐其滋蔓即难图也。又大树生于纤毫,高台起于覆篑,远行发于自迩,此三者,皆明积小乃至大,由近以及其远,若循涯而俟之,则必至之期也;若过分而求之,则欲速之累也。故师旅之事,不成为;为者,必当自败也。兵戈之器,不成执;执者,必当自失也。是以,贤人无所为、无所执,故无以败、无以失明矣。又人间之人皆处置多疑、临途好径,行师守国,多于垂成而自败之。此皆是失其本末、迷于始终者也,故曰:慎终如始,则无败露。是以,贤人欲人之所不欲,故曰:不贵可贵之货。学人之所不学,故曰:复世人之所过。盖欲帮助万物,使自但是成熟之,终亦不敢专擅独见有所云为者也。故曰:以辅万物之自但是不敢为也。
《用兵有言章》第六十九
臣真述曰:此章欲明三宝之要,先举我大之文。夫大者,道之体也。下士不知故谓,似不肖,此欲其人君深详三宝之义,保而持之,故先开用舍之端,以明慈俭之德也。夫言“慈故能勇”者,谓以一人之慈,而得天下之死力,非能勇而何!夫言“俭故能广”者,谓以一人之俭啬,而得天下之富有,非能广而何!是以三皇用之,以克九黎;五帝用之,而去四凶;汤武用之,而以兵胜天下;成康文景用之,而科罚皆措;及其桀纣舍之而国灭,幽厉舍之而身亡,秦嬴舍之而二代夷戮,项藉舍之而五体割分,汉武舍之而天下减半,曹公舍之而吴蜀鼎立,故曰: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夫言舍其慈者,谓去慈爱于人,人无死力之报,乃以一人之胆烈,欲得天下之仇雠,安可施其英勇哉!夫言舍其俭者,谓不知爱啬,厚其剥削,奢其宫室,加其师旅财谷皆空,君孰与足?又经曰:“后其身而身先。”又云:“欲先人,必以身后之。”是以,贤人常不敢为天下先,而终为天下先矣!故自黄帝至于文景用之之效也如彼,自桀纣至于曹公舍之之验也如此,故曰:“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善为士者不武章》第六十八
臣真述曰:夫体道之君,皆处有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奚武之所尚哉!又善战者不败,必以澹泊为上。既日胜而不美,犹以哀思丧礼而处之,何怒之有哉!又圣君德合六合,天然无争,故曰:“善胜敌者不争。”夫王者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故用辅弼之臣则比之股肱心膂,用将帅之臣则跪而受钺、行而推毂,此必先得其心,后用其力者也,故曰:“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不争之德,能够配天立极,故曰:古之极也。
臣真述曰:此言古者之善为道之君,不教天下之人,使有智者以其诈所藏也。将以天下之人愚之者,以其直地点也,故曰:“人之难治,以其智多。”又曰:“以智治国,国之贼!”何者?凡众庶之徒,恒性浅劣,智虑未发,狙诈先行,怨讟岂辨于是非逆顺,宁知其抚虐,或蚁聚于州党,或蜂起于国土,一凶首谋,万人随唱,挞伐之举,恒必由之。此亦非谓其用智治国即为国之贼也,言其使众庶之徒多智即尽能为国之贼害也。故欲使天下之人,皆能守其愚直朴实者,乃所觉得国之福禄也。若国君常能知此二者,即自为表率法度,是谓与天同德也。夫其玄德,深矣!远矣!欲令人君则之、象之,天然与万物反其朴实,则天下之人必能至于大顺,故曰:然后乃至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