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华举起烟筒,向林楠头上砸去。
深夜十点半。
“滚!你们都给我滚!难怪社会上传言,我们林家满是汉奸。看来我们林家要大祸临头了!”
“爸,您一个买卖人,别管政治上的事情。”
林镜华没想到一贯灵巧、听话的林峰,竟然会向中国人开枪。林峰的确开了枪,但杀那些人的真帮凶手是山田正峻。这件事,连李进泽那关都畴昔了,林楠却把贰心头的伤疤给硬生生地扯破。
“师弟,自打峨眉山一别,已是五载不足。为兄奉求你的事情,还望你考虑一下。再说,你已出家,早已不是道门中人。如果还去考虑那些陈腐的师训,实在不当。”
连续串的诘责,张少侠无言以对。
林峰脸上一阵发热。报纸上的图片很大,清楚非常。还如何抵赖?林峰两腿一软,跪倒在林镜华面前。
“这是我们构造给你的酬谢。十根金条,买林镜华的人头。先给五根。事成以后,再给另一半。”
梅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想当初,她从东北逃荒来到上海,世道太乱,连乞食都没人恩赐,硬是饿晕在林家大院的门前。要不是林镜华脱手相救,她早就不在人间了。
黄杰取出五根金条,放在桌面上。张少侠把金条推了归去,正色道:“师兄,你体味我。我不是杀手,也不为钱而杀人。”
梅姨神情庞大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林镜华刚站起来,想去二楼的寝室,感受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一头栽倒在地。
“猖獗!”
有图为证。林镜华气得浑身颤栗!两个儿子都成为铁杆汉奸,不管是共产党,还是百姓党,另有那些大大小小的抗日除奸构造,都不会放过他们。
“昨晚半夜三号船埠的事,你们参与了吗?”
林峰非常怠倦地回到家里,林镜华正坐在客堂里等着。老头子身穿皮大袱,端着一支长长的烟筒,已经抽了一个时候的旱烟。客堂里乌烟瘴气,到处都是烟味。
“为了民族大义,你必须干!再说,你已经晓得我是军统的人。遵循我们的端方,你要么挑选死,要么挑选合作,何去何从,你本身考虑吧。杀汉奸是为国除害,有甚么不好?”
“爸,甚么事?”
“楠儿,你也过来,跪下!我罚你们兄弟俩跪彻夜!没有我发话,谁也不能起来。要不然,我们的父子干系一刀两断!”
“哼!”林镜华不满地瞪了林峰一眼,怒其不争地喝道:“峰儿,你是个读书人。给日本人当个翻译,动动嘴皮子谋个职业,倒也没甚么好说的。千万不要犯下血债。血债要用血来还。我们林家从福建漳洲搬到上海已半个多世纪,只要你们兄弟二人,我可输不起。”
张少侠面色沉寂地回道:“师兄,想当初上山习武,我们的目标就是强身健体,而不是真刀真枪地杀人。再说,我来上海,是为了寻觅失散多年的姐姐。可惜的是,我几近把这座都会翻了个遍,用光了统统的川资,也没有找到她。你叫我去杀人,我真的没兴趣。”
只见身形一晃,眨眼间,手枪就到了林峰手里。林峰纯熟地翻开保险,一字一句地吼道:“林楠,你给我听好了。你如果当汉奸当到连亲生老子都不认,信不信我一枪蹦了你?”
保母梅姨从房间里走出来,轻言细语地劝道:“他们都是您的亲生儿子,他们所做的事,也是被逼无法呀。人在房檐下,哪有不低头?”
嘭――大门被推开,林楠一头撞出去,浑身酒气,脚下漂泊。瞥见林镜华和林峰正闲谈,他愣住上楼的脚步,问道:“都快半夜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