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道散了的人，眼睛酸疼，腰背发寒，受不住中午日光。你且本身想想，可有？”
燕子被她一拉，踉跄了几步。那吕四一看刘俏要拉燕子分开，小眼便是一眯，一探手，扯出了燕子的胳膊。
吕四真的能改过改过？真的能放下屠刀登时成佛？不成能的，不过是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燕子罢了。
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尖细而短促地钻进人耳朵里，像是拉开了大幕普通。
吕四身子晃着，破口骂了这两句，酒气熏得人红了眼，刘俏面上都扭曲了，想发狠骂他，却被他先头截了去。
刘俏气得几近仰倒。她想好好经验吕四一番的，却没想到反被吕四经验了。吕四常日里虽阴阳怪气地，可还没说话这般短长过，喝了酒公然不一样了！
“疯婆子！”吕四到底是男人，一反手，就甩开了刘俏，“上回你就大朝晨闯进我家呼呼喝喝，我未曾理你，你本日又来！我经验婆娘与你何干！我已寻了差事了，想搅你有本领去呀！你个死了男人的疯婆娘！快滚！”
她恨声怒喊。
她说着，眼泪噼啪砸了下来。
燕子听了腿有些抖，若不是刘俏扶着，便要惶惑坠地了。
燕子甩开薛云卉的手，急着跑了过来，眼泪都下来了，“俏姐，好姐姐！他歇了，我没事了，你们归去吧！”
“你是谁？！”
他绷着嘴不肯意承认，可浑身高低都绷着微微抖了起来。
那目光好似寒冬腊月的冰棱，又尖又利还冒着寒气。燕子被这冰凌刺得似被冻僵在当场，可薛云卉却感觉，这冰冷直搅得她内心翻滚。
“是也，亦非也。贫道觉得，足下在这一掌打下去，小命可就难保了。”她悠悠道。
“燕子妹子，别怕。”
她如何全说对了？！
“吕四，是个爷们就滚出来，没得躲在女人胳肢窝下！”
那边，刘俏已是阔步到了门前。
屋里静了一时，终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脚步声响了起来。
“你个牲口！你就欺负燕子诚恳，她娘家没人！我刘俏明天就给她出头了！你明天就给我说清楚，凭甚么打她？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我就搅得你今后也别想找了差事做！”
“燕子你死了？！快把你好姊妹送走！”
“吕四可在？出来，我与你有话说！”她朗声道。
“错了，不是她死，是你死。”
可刘俏力量亦不小，吕四竟是没拉动燕子。
他忽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另一只手一抬，夹风带雨地就往燕子脸上掌去。
可打女人的人，身上戾气是遮不住的，特别薛云卉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他眼中的狠厉。
燕子这么说了，那吕四才幽幽道，“俏姐还是回家去吧，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吕四死死盯了燕子几眼，他不开口，燕子便似被鬼追了普通，急着开了口。
燕子吓得抖若筛糠，“俏姐，俏姐，我求你了！我没事的，你归去吧……”
薛云卉却摇了点头，“非也，你打在她身上的，皆是你的运道，打一下，运道便散几分，越打便越散。与你卜算的羽士，但是与你有仇，而你不知？”
先头那胡羽士看他，他便感觉那羽士眼神不对劲，说不定真同他有甚么他不晓得的；而后此人说运道散了的人如何如何，他细细一揣摩，竟全能对上；现下又说甚么阴气顺着胳膊上爬，他可不正指尖发凉？
吕四另有几分腐败，“你同刘俏一伙的？”
合该他运气不好，头一下撞上石舀，当场便见了血。
他点头，“休要哄人！”
此人只要一天还是燕子的男人，燕子不被他打死，迟早也得担惊受怕、郁郁而终。
难不成，真是胡羽士骗他？或许，胡羽士真对他有仇，而他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