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目瞪口呆,拉了顾凝的衣裳,指着晏嵘道,“那是晏道友吗?”
起家接过他的披风,却被他握住了手,薛云卉顺势问他,“侯爷大朝晨做甚么去了?如何这般欢畅?”
“我观晏道友,才是真的瘦了。”薛云卉朝晏嵘拱手,见他虽是瘦了很多,可精力却不测埠好,很有几分庄稼人的精干,再没那保存的大族公子的做派了。
袁松越“嗯”了一声,眼中较着有了亮光,立时叮咛道,“让庄昊转告夫人,待我返来再走。”
顾凝这番讲解,倒也让薛云卉对他刮目相看。
她迈步走了畴昔,顾凝缓缓道好,薛云卉看了又看,是畴前她刚熟谙顾凝的模样......
“何事?”
顾凝却又笑了笑,“圆清不必替师兄担忧,他现在过得极安闲,沈道长未撵他拜别,文昌观的邱道长又喜他帮手,便是那衡儿同他每日闹腾,师兄都半分不觉烦厌。或许师兄已是找到了道之真谛。”
说完回房轻手重脚地换了衣裳,走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见她没甚么动静,放心了一时,出门去了。
有些事,风一吹就没了。
晏嵘撸着袖子,撩了衣摆掖在腰间,一只脚踏在磨刀石上,俯身一边磨得清脆,还一边朝着观里某处道:“磨刀割嫩肉,一片一片地割,一层一层地割!”
“穗穗,是童血的事,我想了个别例......”
袁松越点头,“可有摸到上面的人?”
或许顾凝也寻到了他的道之真谛。
晏嵘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嘴上却道:“那你可把刀拿好了!如果割了手,我闻着血腥味就能寻到!”
在他的话里,小孩子留下一串“我才不会割了手”,就跑了没影。
小米粥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带着一身的风霜返来了,身上凉了个透,笑倒是暖的。
更鼓响了又响,薛云卉筹办再滴些清风露的时候,被袁松越制止了,“你不是总念叨这副身子不好?哪经得你这般熬夜?”
薛云卉懵了一下,但见顾凝眼中淡淡的笑意,脑筋又转了过来。
只看着薛云卉眼里都有了血丝,袁松越将她手里的图纸全拿了下来,径直吹熄了灯火,“快睡!”
薛云卉又问,“那他这是要割谁的肉?我不敢吃了!”
顾凝轻咳一声,“是二师兄。”
不想顾凝却摇了头,“没有。师兄来了这几月,沈道长都未曾同师兄说过一个字。”
手脚不知如何安排,顾凝却笑着走上了前来,“圆清来了,袁善人早早派了人传话给我。”
薛云卉带了庄昊、二胖和别的两个袁松越指派的侍卫,抄近路畴昔,很快就到了紫心山山脚。
华康在候着,袁松越让他说来。
薛云卉诧异了一下,刚要像畴前似得跑上前去,拍他的肩膀,大声问他甚么时候返来的。只是脑中蓦地跳出来的那一晚他按着她的手说的话,迈出去的腿顿在了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一副仆人做派,走在了前头。薛云卉晓得他同那沈兰君的事,偷偷问顾凝,“沈道长谅解他了?”
东边似有天光乍亮,袁松越带人牵马,乘着熹微的晨光打马而去。
她刚开口要夸,忽见文昌观门口,窜出一股小旋风,定睛一看才晓得不是小旋风,是个孩子。那孩子跑得极快,直奔晏嵘方才的磨刀石上去了,到了石前,一把抓起了晏嵘磨着的刀来。
华康应了。
华康道尚未,“他们这一两日才买人,本日才将人头点齐关了起来,听那几个办事人的意义,像是本日一早,就有上头的人来。算着时候,倒是快了。”
没睡几个时候,袁松越便被华康轻声的呼喊,唤醒了。
华康点头,“买人的虽没直说,可都让人伢子用一符纸验血,我们的人偷偷扣问了几个机警些的孩子,都道是确切是纯阴纯阳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