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店小二听到响动,从门口望出去,见那披了警服的男人摇摇摆晃走出,转个弯,到马厩后解开裤子,紧接着响起一阵哗哗的响动。店小二揉揉惺忪睡眼,重又抱着胳膊趴下。
“是我,罗队长。”起夜那男人脱了衣服,爬上大通铺,又悠悠睡去。
“别筹算撒尿”,那是要割掉本身的宝贝么?毛全有打个颤抖,二话不说,挥胳膊号召几个兄弟,“跟我来!追!”一伙人扑向车马店东侧荒林。
起夜小解那男人进屋来,将门用桌椅重新顶住。
骚猴儿和麻耗子静待了半晌,等屋中世人呼吸均匀,两人前后从大通铺上面钻出。
骚猴儿伸着脖子向麻耗子身后大通铺上熟睡的众“狼狗”看了一眼,然后盯着麻耗子,不怀美意地笑了笑,摊开一只手到麻耗子面前。
麻耗子向前斜跨一步,筹算从骚猴儿身边绕过。骚猴儿横挪过来,挡住麻耗子。麻耗子不便出声扣问,挑起一对儿死鱼眼,看着骚猴儿。
“先逮住蟊贼要紧……”
两人借着前厅的亮光看清对方,都是一怔,各自退了半步。
东配房众假差人真保护一齐醒来。麻耗子不敢担搁,他鉴定罗队长不会枕着上膛的盒子炮睡觉,他用身子遮住右臂,不动声色地撅下窗棱上一根断木,甩手掷出,将罗队长手中盒子炮打偏。等众保护叫唤着来抓人的时候,麻耗子早如狸猫般从骚猴儿撞出的洞穴中跃出,看也不看站在门口发楞的店小二,飞速跑远。
麻耗子瞥见骚猴儿钻进了金大胡子一伙人的客房。那间客房,统共住出来不过六人罢了,也就是说,骚猴儿撑破天最多也只能偷到六把盒子炮。
脚步声越来越近,麻耗子不敢游移,判定回身,一个箭步,俯身窜到大通铺的床板上面。他还未藏好,骚猴儿也跟了出去,他没心没肺地冲麻耗子咧嘴笑了笑,轻声道:“你趁我放火才进了这小我多的大屋,如何不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店掌柜赤着脚跑出来,站在东配房门口,看着门上的洞穴,气的浑身发颤,叫道:“小细脖!你吃屎的?”
“六合知己!咱这小店固然不大,可也开了十几年,南来北往的贩夫走狗,能喝的惯咱店中浊酒的客长没有千人,也有大几百,咱做的是悠长买卖,店里出了事情,我比诸位还要焦急。老兄切莫焦急,我们先将贼抓住要紧,可别冤杀了小老儿啊!”店掌柜顿足咧嘴,向人群中望了一眼,又道,“眼下住在店里的,也有很多是咱店的老主顾,老兄不信咱的话,能够问问大伙嘛。”
“捉贼!”
被枪指着,换了别人倒一定真敢挪动分毫。但是骚猴儿和麻耗子,一个是自幼入伙在露台山的棒老二,一个是从小接管特别练习的国军特工,两人哪肯束手就范?
罗队长冷哼一声,抓起一支火把,绕过马厩,向武岳阳藏身的车篷走去。
“如果丢几块大洋,老子也懒得难为你,但是哥几个丢得是要命的家伙,你不设法找回,老子要你狗命!”金大胡子目露凶光。
店小二完整没反应过来是如何回事,呆愣愣地望着骚猴儿消逝在远处。
武岳阳见到一团黑影擦着身披警服那男人身后,从东配房窜出,贴着墙壁一溜小跑,转眼间绕过马厩,如一道黑线,窜进东配房。
罗队长不知甚么时候坐了起来,看戏普通,静悄悄地盯着骚猴儿和麻耗子。
麻耗子恍然大悟,两人打赌比谁偷的盒子炮多,骚猴儿拦住他,天然打得是盒子炮的主张。麻耗子急着出门,不肯多担搁时候,他成心推开骚猴儿,从速分开东配房。哪知骚猴儿格挡开麻耗子的手,再次将他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