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乌篷船即将被拖进港去,对峙的两边也如紧绷的弓弦般一触即发,武岳阳哪敢踌躇,他闪电般取出盒子炮,枪口向天,大声道:“先对众哥哥说声对不住了,咱兄弟确切有告急任务,身不由己,本日不能登陆叨扰哥哥们啦,来日必然厚礼来拜。哥哥们包涵!”
武岳阳也未几说甚么,揣回盒子炮,冲袍哥又一拱手,返身低声叮咛姚、麻、侯三人道:“他们一定真肯放过我们,到前面萧瑟处下船登陆行一段路吧。”
劈面大船上众袍哥不晓得骚猴儿在寻觅甚么,从速呵叱道:“做啥子?别动别动!”
“妈勒屁,抓起别跑喽!”
但是找了半个时候,还是没有找到最后一个。麻耗子好似沉到了江底,消逝不见了。K
“这……六哥是想‘顶牛’?”铁牛恍然大悟道。
郝老六火冒三丈,他好歹也是这宜宾洪业船埠智永堂的巡风六爷,手底下随他调剂的有十几条船、四十多个跳滩的弟兄,常日里不说是一呼百应,却也鲜少有人敢驳他面子,更别提正面顶撞、讽刺挖苦了。
姚青道:“骚猴儿,你身上如果有大洋从速掏两块出来!”
“铁牛,你别没得分寸!老六自有体例,你慌个啥子?”跟在郝老六身后的肥胖老夫怒斥道。老夫是郝老六的娘舅,是以整条大船上,只要他一人称呼郝老六不叫“六哥”。
武岳阳不卑不亢地问:“你们是治安队还是保卫团?可有设卡拿人的文书么?”
几个少年人都明白一个事理:不能登陆。
一个喽啰爬上桅杆,抓过两面绿旗一阵挥动。下流江面上很快蹿出一艘铁皮大船,一边打黄旗回应,一边斜着朝划子冲过来。
武岳阳心道:“岸上是人家的地盘,登陆去就如同鱼肉上了砧板,任人宰割。”他转头环顾一眼,姚青微微点头,麻耗子将手搭在腰间,麻耗子则一动不动,不过武岳阳见他双腿岔开,两脚一前一后呈倒八字侧身站立,较着是攻守兼备的姿式,再看他袖口低垂,袖筒里的匕首不消说已经蓄势待发。
“小哥!别……别,我求求你们啦!豪杰不吃面前亏,他们人多着呢!”梢公老孙连轮作揖求四个少年男女切莫张扬。
“你少说两句!”武岳阳举起双手,向前走了两步,双臂渐渐降落合拢,抱拳道,“各位哥哥,容小弟一言。”
若换做昔日,郝老六也会看人下菜碟儿,拦到有身份职位的主儿,他会先衡量衡量本身的分量。但是本日,他在江上吹了半日的冷风,又受了骚猴儿的言语挤兑,哪肯等闲罢休。他在这河道上作威作福惯了,本日更有众兄弟在身后看着,更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掉了面子,当即硬气道:“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得跟六爷走一遭!”
骚猴儿不屑地笑道:“瞅瞅给他们吓得……”
众袍哥一阵轰笑。
郝老六一众袍哥尽皆倒吸一口气,他们没想到这几个瓜娃子还真是不好相与。
“闭嘴!”郝老六扭头喝止道。
“国法?在这宜宾水路上,咱智永堂就是国法!袍哥人家,毫不拉稀摆带,你们几个瓜娃子竟敢穿黑袍混到我们的船埠上来!差人所求我们兄弟帮手追捕逃犯,当今我思疑你们几个是犯结案子的贼人,老诚恳实跟我们兄弟走一遭吧!”郝老六趾高气扬道。
船上四个少年男女,连着梢公老孙一起跌落冰冷的江水里。郝老六一众袍哥嗷嗷叫唤着驾船过来,抡起长柄网兜,很快打捞起四小我。
武岳阳、姚青和麻耗子见既然已经躲不过,干脆出去见超拆招罢了,三人紧跟着走上船板。
不等郝老六发作,他身后的一众喽啰早已按捺不住,只听一阵乱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