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将一副被褥在船舱铺好,将另一副被褥扔给麻耗子,柳眉微皱道:“你如何能由他本身去?他嗜赌如命,准是换了大洋,又去赌场了!”
“你那兄弟八成不会返来了,我们将船驶到偏僻处,尽快将那姓武的喊返来要紧。”麻耗子话说的多了,又连串咳嗽起来。
“不该等。”麻耗子毫不踌躇道。
武岳阳和姚青不免一惊,两人固然内心模糊担忧着,可都却没敢往这个方向想,当今被麻耗子说出来,两人才不得不直视这类能够。
“以己度人!”姚青嘴上并不平软。
“我也曾思疑过那些地雷是马长官暗中令人布下的,能够后体味到,我们此行底子没有照顾一枚地雷,而以连合会剿匪的名义从川军驻扎邛崃军队讨来的一批退役枪械中,就更没有地雷了。”麻耗子笃定道。
“没错。”麻耗子道。
“我们不等他了?”姚青问道。
“山下黑树林处的地雷也是你们安插的,没冤枉你们吧?”姚青手指勾动扳机,击锤半张。
姚青递过些干布给三人擦拭身上的河水。麻耗子一言不发地盯着那魁伟的黑男人。
武岳阳见麻耗子神情严峻,解释道:“这是请来的舵公,我们不熟谙河道水文,幸亏这位徒弟肯来帮手。”
姚青怒极,她粉面含煞,举着盒子炮走到麻耗子跟前,将枪管顶在麻耗子额头上,说道:“做都做了,不敢认?”
“这么半天,也该返来了。”武岳阳急得团团乱转。
武岳阳披上斗笠,换上渔人的装束进县城去,很快购买了所需之物。他携物返回船上,等了好半晌,骚猴儿还迟迟不见人影,船上三人垂垂感受不妙。
“咱这是先小人后君子,谈不拢我下船便是!”魁伟黑男人是骚猴儿叩首作揖求来的,哪知刚上船骚猴儿就变了脸,他瞧着姚青和麻耗子神采都不善,怕是上了贼船,内心打好了脚底抹油的算盘。
“那天早晨,我爹带领众兄弟下山夜袭索家岭,半途恰好是与你们所率的连合会相遇了吧?”姚青道。
麻耗子扯开油纸,瞪着骚猴儿狠狠撕咬了几口。
“不消抵赖!你带我们去找你们的长官,到底打的甚么算盘?”姚青盯着麻耗子问道。她一只手悄悄搭在腰间,目光似箭。
姚青忍不住出言调侃:“你摇甚么头?你感觉不该等骚猴儿返来?”
“或许是得了财帛单独溜走了。”麻耗子咳嗽着将被褥放下。
麻耗子追出舱来,看着武岳阳爬登陆,不由得摇了点头。
“你们逆流向下,到彭山县等我。”武岳阳说着将船帆升起。
姚青扒开了保险,问道:“后山的硫磺也是你们安设的?”
“登陆前我俩说好了,我去买吃食和铺盖,他拿一把盒子炮去当铺,换些大洋作路上的川资。”武岳阳道。
姚青冷哼一声,“我们就这么扔下他二人?”
武岳阳和姚青也不说话,只是挡住骚猴儿,制止他脱手伤人。
“这是你家毛楼儿(方言,指厕所)么,容你说来就来讲走就走?”骚猴儿皮笑肉不笑道,眼冒凶光。
“他奶奶的,唠叨了一起的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骚猴儿跳脚骂道。
麻耗子没法翻山越岭,为遁藏官兵的追截,更不能乘坐马车走官道,四人无法,只能等入夜乘船逆流而下。
骚猴儿撸胳膊挽袖子,恨不得当即扑上去暴打麻耗子一顿。他来回走了几圈,一屁股坐在树藤上,“好!好得很!你们护着这病秧子,看他还得活几天!”
“我去等他返来!”武岳阳说着挽起裤腿,紧跑几步,噗嗵一声跳到河里,半游半蹚登陆去。
武岳阳出了一身汗,被冷风一吹,顿觉清爽非常,统统的困乏仿佛都随风消逝了。他望着夜色中的浓墨峰峦,白练银河,心台清灵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