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大乱,有老卒子目光毒,在人群中抓住一道黑影,见其好似野马撞山跃涧,猛扑猛打,但其两掌掌心却握住刀柄,食指搭在刀背上,刀光和顺如水,见缝插针,转刀成片,刀刀伤人――这是抹刀术!
更奇妙的是,跟着烛光闪动,那厮杀声、哭喊声、刀具与甲具相互磨损收回的刺耳声,都在逐步褪去,就连人影也开端垂垂恍惚,在面前走马观花的乱转,他避开人,人也就避开他。
两根峨嵋刺前握成刺,后捏成椎,不过掌心都是湿漉漉的。
“怪物啊怪物!”
同一时候,那从右边巷口钻出,筹办暗害戚笼的弩兵只感到喉咙一痛,一根刺针便从血洞中拔出,死不瞑目。
照灯笼声音涩的不像唱戏的,像哭坟的,“别逗了,你上我身,我上谁身啊?”
武人也好,拳师也罢,并不是说天生根骨就异于凡人,只要不是天赋不敷,都是可今后天熬炼出来的,但就算如此,体力也好,发作力也罢,也是长在人的框架中;武行说法拳不过三,意义是凶悍发作的招式,用三次便是极限,再玩下去便要玩完了。
“不、不是人少了,是帮会人凑起来布阵了!”
那日喜早已吓的汗流如浆,齐耳短发扒在脸上,俏脸惨白,闻言像是抓了根拯救稻草,跟八爪鱼似的扑了上去,戚笼扯下几根布条,把二人紧紧捆在一起。
戚笼脚尖一挑,一根燃烧的丈二棒便落在手上,棒长一丈二尺,顶端稍细而底端粗,火光烧在手上,戚笼竟感遭到一丝痛快,一手长棒,一手长刀,放声大笑扑了上去,只一人,便好似千军万马!
败卒子焉敢言勇!
“他妈的!”
看着诸般色相中,一道狠恶波荡的幻影,饶是照小爷见惯了三教九流、各种神异,也忍不住咂舌。
不过三息,戚笼杀出了三丈血路。
新力未起,旧力将尽之际,一口钩镰刀忽从斜侧劈开,戚笼前提反射的一转,刀口擦着胸甲划出一声刺响,脱手者心中一喜,刃口一翻,刀背上的镰勾便扯住甲衣裂缝,摆布两刀客共同默契,两口眉尖刀一捅一斩,上中下路满是死路。
戚笼这类熟行,别说露个马脚,便是露个马毛他都抓的住,顿时守势一变,大刀刀口由攻转守,刀下木柄却往下盘戳撩,顿时打的对方脚步慌乱,阵中几人被挑摔在地,戚笼手臂内旋,向下一撩,凶恶的一抖刀面,两颗人头就顺着空中乱滚。
戚笼爆喝一声,声音滚轧,像马抖毛普通连皮带甲猛的一抖,庞大的感化力让钩镰刀往外一弹,持刀人脚下桩子一晃,下认识的往前踏了一步,风声乍起,昂首,一口砍入了脑门,‘嘎吱’一声,颅骨卡住了刀口。
拳种出于天然也必融于天然,不管最早的纤夫老迈练的是甚么本领,现在河帮的工夫一个是船桨演变成的丈二棒,一个是舟中腾挪横转的千斤坠。
“嗜钱如命,那就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钱不要命。”
但一起杀过来,连砍带冲的留下几十具尸身后,把人墙冲开了十几次,人窝子渐散,帮窝子渐聚,帮会中人常常练的是同一种拳把式,持同一类兵械,敌一人便是敌世人,压力刹时倍增。
戚笼上守下攻,这缺点天然也就透暴露来,等破了步地,砍下七八颗脑袋,余下的人顿时一哄而散,不敢再送人头。
龙的本性和马的本性融会在一起,外刚,内柔,一人两刀,就好似一马两枪,骑将杀进杀出,无可反对。
“保我后路,杀出去!”
这家伙的身子莫非是铁打的不成?这都快一炷香了,还这么猛!
刀光和棍阵卷成了一团铁光芒。
不过很快他就不得不重视了,因为一贯杀气腾腾的戚笼,竟然连冲了三阵都没冲上寸土坡,还被人堆子顶回了马家口,火光堆积,那被冲散的仇敌已有汇合的迹象,一时让照灯笼压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