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猛的一闪,两道身影交叉而过。
刀意为阎,‘阎’字本意为巷中门,刀天然也是巷中刀,三尺以内,你我生杀,越是绝境,就越显刀锋峥嵘。
戚笼摇摇摆晃的起家,右肩血流不止,看着死也不松的握刀之手,他庄严沉默了一会儿,才抓起刀身,似是偶合,两节骨掌滑落。
戚笼嘴唇抿成一条线,刀术妙手不必然会拖刀,但会拖刀术的必然是顶级刀手。
未等戚笼松半口气,黑暗中拖刀声响起,刀环闲逛,厚重,刺耳,似极远,又似极近。
骷髅嘴巴伸开,想说些甚么,‘咔嚓’,两膝盖骨俄然碎裂,身子随即四分五裂,化为灰尘,仅剩两节手骨死死握住刀柄,是大刀握法。
坊间一向有种说法,这黑山,是活的!
人是死物,刀天然也是死物,光荣,可惜。
仿佛能震碎耳膜的声响中,戚笼昂首,无边澎湃的血水淹没了他。
戚笼没想到的是,黑山的诡异竟能延申到山腹中,更没想到,当初的武者身后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这些骷髅竟还保存着生前三四分的武道功底。
身若行尸走肉,刀似燎田野火,刀术垂垂离开招数的樊笼。
但那么多次探险,死去的妙手终归以各种千奇百怪的体例通报出了动静。
斜窄的巷道中,气机猖獗交叉,两条刀线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戚笼左腿俄然微微向右一崴,似脚伤复发,对方积储的刀势顿时如沸腾大水破堤而出,而戚笼眼一挑,马越涧,龙形转体,后脑勺似直直撞上刀身,菩萨拜佛。
药一入喉便燃烧起来,从喉管烧到五脏六腑,特别是积伤的大脊椎四周,更是烙铁一样剧痛,这使得戚笼不自禁的伸直成虾状,看起来极薄弱柔弱。
要炼拖刀术,须有关云长的豪气胆意,更得有曹孟德面不改色之奸滑残暴,前者主刀势,后者保刀意,刀势易成,刀意难忍。
入宝山者从不白手而归,入黑山者从无命出山。
一番行动无声无息,除了肋骨漏风外,跟羽士走僵普通无二。
戚笼挣扎着从怀中取出黄纸包,颤抖着翻开,药是虎狼药,能让一个血气式微的武者长时候内保持精力畅旺,但烧的是生命朝气,但对他来讲,除此身外别无可舍。
诡异的山道中,精神与白骨的碰撞、火与鬼祟的灼烧,刀锋上的存亡。
白骨层中聚百兵,有将军卸甲、有百煞人坑、有无头局、也有铡人刀,杀局连绵,十死无生。
刀长四尺五寸,刀柄长七寸,通体靛蓝色,刀背六环均是鎏金吞龙环,环隔三寸六分一毫不差,整口刀拔出来足有戚笼大半个身子高。
冢中枯骨拦腰劈散,一口钢枪钉在石壁上,戚笼的腰间又多了一道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