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仍旧躺在洞壁角落处,却已醒了,开口问道:“如何?”
赵然骇了一跳,赶紧缩手。就见童老将酒葫芦抛了过来,朱七姑伸手接住,先让赵然退开几步,然后对着金钵倒了几滴黄橙橙的酒液。酒液滴到金钵之上,立即收回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如水中浇油般炸起丝丝烟雾。
赵然赶紧讪讪承诺了,向童老和四师兄恭恭敬敬道了谢,本身坐到一边拨弄这金钵去了。至于朱七姑,他反倒不消说甚么感激的话,那样就太见外了。
赵然点了点头,他对此深有体味。光是一本《五行神阵纂要》,中间只触及到五行生克的诸般学问,就让赵然非常吃了很多苦头。
朱七姑戳着赵然脑门子笑道:“别为了拍马屁一味奉迎我就胡说话,人家那不是傲慢,他是当真有本领的――他站在阵法一道的顶峰之上!”
篝火跳动,映照在金钵之上,那金钵却闪现出一层诡异的蓝光。
“宵小之辈,竟敢趁夜窥视,也不知那里来的胆量!”
“姐,如何了?”
赵然赶紧起家,快步来到洞口处,向着四师兄远去的方向张望。因是黑夜当中,又在山谷之下,以赵然的眼力也看不太逼真,只模糊约约见到一片树木闲逛。
这些事理看上去简朴,但对于赵然如许没有人带路的初哥来讲――实在他连初哥都算不上,倒是极其可贵的指导。赵然就坐在篝火边听朱七姑讲授对道法的了解,听她传授临敌的经历,不知不觉夜已半夜。
朱七姑嘲笑道:“好贼子!”衣袖一挥,将烟雾裹成一团,送出洞外。
没想到得了这么个好宝贝,赵然顿时大喜。他偷眼去看洞口处的四师兄,朱七姑一笑,道:“你收着吧,四师兄只爱用剑,其他都不在心上……大师兄酒葫芦里宝贝多得是,金钵虽好,他也不差了这一件。”
赵然蹲下去,正要将金钵拾起来细心端瞧,却被朱七姑喝止:“别动,上面有毒,不是你能碰的!”
童老又问:“佛门妖僧?”
四师兄阴沉着脸,将金钵掷于地上,道:“跑了。”
朱七姑笑道:“你个小马屁精,那里来着很多恭维之词……不过,我很喜好!”笑毕,又正色道:“我不是和你谦逊,我不善于阵法一道倒是真的,我虽说也开了天眼,但却没有你这生就而成的天眼高超,看得出气机的大抵模样,却辩白不清此中变动机窍,想要更进一步,唯有待修为更上一层方可。我倒是能够布设阵法,但要想在阵法一途上有所成绩,除了对六合气机的察看外,就必须对义理精研入微,太极圆融、阴阳互济、三才生息、四象证喻、五行生克、**倒置、七星更替、八卦窜改、九宫转换,无一不是庞大庞大到了极深处的学问。完成既无此恒心,也没有那份毅力,不怕说出来你笑话,我连很多根基的道经都没耐烦读熟,让我去苦读这些玩意,端的是要死人的。”
朱七姑点头:“师父常说,人间学问万千、道法万千,切切不成迷花了眼,因此妄起贪念。修行的目标是为了证得长生,求取大自在、大清闲,只需穷究一道至于极处,天然便可证道,不然百年一过,终究只剩饮恨。他的精力都在这上头,哪儿有工夫去研讨别的法门。”
朱七姑自嘲一笑:“以是说,我于阵法一道,如何说呢,嗯,遵循别人的说法,是上不得台面的。”
白光倏忽即逝,半晌以后,四师兄的身形从夜幕中滑出,缓缓回到洞中。
四师兄点点头,回到洞口,持续抱剑而坐,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赵然赞叹不已,猛拍朱七姑马屁:“姐,你还真是谦善啊,清楚在阵法上成就深厚,却要说本身不善于……我对你的敬佩如滚滚江水,连缀不断,又如大河众多,一发而不成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