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金久已经屁颠屁颠抱了笔墨纸砚上来,服侍赵然镇纸砚墨。
金县尉问:“赵方主有此善念,为何不自设粥棚,反要去驿站布施?”
县尉是首级官,不是一县之长,也非佐贰,想要往上升迁是相称困难的。以是金家必须考虑的首要题目,就是金县尉万一垮台。乃至不测身亡,金家必须有后辈能站起来撑得住门面。县尉一职获咎人极多,到时候没了金县尉这根主心骨,阖府高低死都不晓得如何死的。
这些客气话是赵然的自谦之词,金县尉当然晓得自家二郎到底是如何回事,办事牢不坚固临时不提,“勤奋长进”是不管如何安不到金久头上的。是以一边呵叱金久要“听赵方主的叮咛”,一边又让金久给赵然敬茶。
一顿筵席吃罢,宾主尽欢,金县尉道:“夏初时方主曾随宋监院到临敝宅,留书卷一幅为礼,现在金某却只得向方主道歉,那幅字,金某没能保住,被友朋抢去了,说来当真忸捏得紧。”
金县尉先道了声“方主慈悲”,然后拍着胸脯包管,说刘庄驿那头绝无题目,驿丞与本身夙来交好,这既是小事又是功德,想必刘庄驿是不会回绝的。但合山驿那头就不好办了,钟驿丞走的是孔县尊的门路,对本身也不是很给面子,如果要把事情办成,非得孔县尊出面不成。
赵然道:“这恰是贫道有求于金县尉之处。我拟在城东二里外的松林外设立布施站,那是处无人的野地,只需金县尉帮手与孔县尊打个号召,便可完工。当然,我会与宋监院商讨,请无极院出一份公文给县衙,到时候金县尉还要多多关照才是。”
收了银子,三人重新落座,赵然便开端谈本身的闲事了。他力挺金久下台,除了金久用力凑趣以外,另有别的企图,也就是通过和金县尉的合作,为本身培养功德力作一个耐久的筹算。
金家是谷阳县的地头蛇,金县尉官职不高,却把握实在权。实在他的正式官名应为“典史”。典史本来卖力的是出纳公牍,厥后才逐步演变成掌司奸盗、监察狱囚,同时卖力练习丁壮。放在后代,就是公安局长加武装部长。这个职责与前朝的县尉相通,以是官方都称“县尉”,“典史”一称反而言不达意了。
赵然一听就晓得戏肉来了,因而含笑道:“无妨,无妨。如果金县尉喜好,贫道再写一幅就是了。”
赵然也不推让,遵循金县尉的要求,提笔又写了四幅字,俱是三尺大幅。金县尉赞叹了几句,让仅就捧上一摞银票上来,道:“这是方主的润笔费,还请笑纳。”
金县尉两个儿子。老迈中了秀才,却在乡试上持续得胜,临时看不到盼头,反而是一向恶劣不堪的老二受了牒,成了念佛道童,有了这一层身份,对于金家来讲就是个极好地护身符,以是金县尉才对赵然如此感激。
大过年的,主客相见,自是先要酬酢一番。说了几句吉利快意的话,金县尉便将话头扯到了宴请的企图之上,首要还是感激赵然居中运营,为自家二郎受牒一事辛苦驰驱。赵然客气了几句,随口夸了夸金久,说金久办事坚固、勤奋长进,这是金久本身的表示优良,入了监院和三都的情意,本身不敢居功如此。
赵然一扫,估摸着大抵有十张的模样,看最上头那张是一百两的票面,折算下来每幅字二百两,暗道老子的字也能卖那么高的代价了!他当然晓得这是金县尉在借端酬功,因而也不客气,欣然笑归入怀。
因而金县尉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金久,让他去办理。赵然取了五十两银票交给金久,金久赶紧回绝,说这事儿是功德儿,本身也算出一分力。赵然哪儿能让金久掏钱,到时候功德力如何轮获得本身呢?对峙了几次,金久只得收了银票,信誓旦旦的表示本身必然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