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虎子一摆手，“您可饶了我吧！我中国话还没说明白呢，就不学那些个本国话了。”
茶饮下了半盏，刘老却还是坐在虎子身前，虎仔细一揣摩，便是说：“刘老，你有甚么话要讲，便是说吧。与我不必有太多顾忌。”
虎子面色上有些难堪。他在昌图府的名号，一则是传出去说，小彭先生，一个年事悄悄的阴阳先生。一则便是与纳兰朗有关，那日里他刺杀完安德烈，灵魂离体的时候，是被纳兰朗的人抬去了医馆，自此，便落下了一个纳兰朗的兔儿的名号。
虎子更没有兴趣与郎云书搭话，不如就在刘老这边翻一翻他未曾看过的小说神驰一下那种仗剑江湖的人生。他倒是非常猎奇，那些小说里的侠客们究竟是如何挥金如土的，钱从何来？他除了是个小羽士，也是一介武夫，他实在想不到，如果不去打家劫舍，只凭着一把剑浪迹江湖的人，何来这么多银钱？
“我不是与你说了，不必每日来接我。”安姒恩对纳兰朗说，“昌图府现在承平多了，你再接送我来回，会有人在背后嚼舌头的。”
郎云书坐在里间，捧着本书看。那书比虎子常日抄得经还要厚，虎子扫了一眼封皮，是叫甚么《题榜选》的，想来该当是积年来科考里的好文章做成的这么一本集子。
虎子赶紧拱手赔罪：“安大蜜斯，您是金枝玉叶，是那枝头上的凤凰。我如许的走地鸡，能跟您交上朋友，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敢不认？”
外边一阵喧闹，这是安姒恩下课了。学童们起立躬身谢过了女先生，便是一股脑跑出了屋外。他们歇不了多大一会儿，郎云书就要来上课，他们要抓紧时候，在雪地里玩闹一会儿。
“他们敢！”纳兰朗一笑，“就算是他们要说，也绝对不会传到你我的耳朵里，那便是随他们说去，归正何如不得你我。”
虎子怕迟误事儿，便是早早的来了。却并未看出甚么蹊跷，也就只好翻翻闲书，打发一下时候，待到早晨，再见一个清楚。
郎云书和刘老都去了前面，虎子本身坐着无趣，也是来到了上课的处所。
说罢，像是完整忘了之前跟虎子问过话一样，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安姒恩走在头里。安姒恩走了两步，回过甚来，跟虎子他们摆了摆手，说了声“Aurevoir”。
虎子点点头，没回话。
“你是想我给您去看看？”彭先生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义。”刘老显得有些不美意义了，“如果让人晓得我这私塾里不洁净，也就没法持续开下去了，我想着，我们能不能……”
让虎子随便找个由头在他这里待上一天，住上一宿，这就是刘老想到的主张。如果让旁人晓得了，他这私塾里头不洁净，谁还敢把自家的孩子往这里送？彭先生带着家伙过来，明天就得有人传出去，说昌图城的私塾闹鬼。
赵家出事之前，赵善坤确是在这间私塾读书，刘老也教诲过他很多光阴，算的是赵善坤的开蒙先生。刘老有这么一问，虎子并不感觉奇特。遵循之前的说法，是说这赵家上高低下被老毛子杀了个洁净，鸡犬不留。这赵家的独苗，赵小狗，理该当一起死了。
这时纳兰朗从内里走了过来，看得虎子一愣。
“呃……”郎云书答不上了，“那我可就不清楚了，这你是要去问安蜜斯的。实在不可，转头你跟着来上课好不啦？安蜜斯还说要教法语呢，你跟着学就晓得了。”
“小恩公，这你就不明白了，”郎云书与虎子讲，带着点儿夸耀的意义，“这是法国话，是‘再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