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也是不客气——华侈吃的那是罪恶!说着剥开了一个鸡蛋,倒是在油灯映照下看得逼真,这蛋白黑得透亮,竟像极了松花蛋。
“你傻呀!”李林塘哼了一声,“你与我和你师父睡一间。这么晚了月月也在这里住下,也便利照顾知府家的小丫头。”
不晓得出了甚么事情的虎子被枪顶着,是一动也不敢动。双手在后撑着身子,就这么坐在地上搭了话:“小民见过安知府,见过纳兰大人,见太小国公。不知几位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呐?”
安知府冷哼了一声:“小道长,你倒是有几分胆气。废话少说,你们把我家女儿弄到那里去了?”
本来功课折腾得很晚,大师都非常困乏,天光熹微的时候,都还沉在梦境当中。倒是响起了短促的叫门声,滋扰得鬼家门一众醒了过来。
七月十五阴气盛,恰是三八火烧的不旺的时候,安姒恩又是女子之身,被鬼怪附身,出入一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救治不当,往轻了说是关键上一场大病,往重了说那就很能够是要香消玉殒。
赵月月倒是低着头,揉着衣角讲:“你们……你们得出去。”
一夜无话,又到天明。
几位真身前来的仙家纷繁起家,冲着黄丫头见礼。赵月月也是回礼,再昂首,已经寻不到几位仙家的踪迹了。
也顾不得清算供桌贡品,彭先生和虎子便是轻手重脚地将安姒恩抬到了虎子屋里。
“好,便是让你来吧。”彭先生发了话,“闻道有前后,术业有专攻。既然你家仙家都已经真身来此在旁帮手,想来是不会有事的,你便是在此作法吧。”
“我没闹!”赵月月略微有些急了,“我……我是跳大神的,萨满教本来就是善于除污拔秽,我家仙长也是教过我很多东西,我……我感觉我能行。”
赵月月这边倒是已经把安姒恩脱了个洁净,连亵裤都没留在她身上。得亏是隆冬时节,若不然非得受寒不成。
彭先生拍了一下虎子的脑袋:“少讲些调皮话,那院子里的东西清算了,便是早些歇息吧。”
时过半夜,月过中天。这一回中元节便算是过罢,前来受领供奉的诸般恶鬼,也在那槐树上铃铛的阵阵鸣响当中消逝了身影。
还没反应过来是如何回事儿,一杆枪就顶在了虎子的脑门上。
“黄丫头,你作法就作法,撵我们出去干甚么?”虎子问道,“这里是我住的屋子,怎的还要赶我走呢?”
“风趣!”虎子笑道,“怎得我煮的时候还是生鸡蛋,到了屋子里再拿出来就变成松花蛋了?”他再一掰开鸡蛋,倒是有一股恶臭从中传了出来,蛋清已经黑得完整了,蛋黄竟然化成了一摊绿油油的黏稠的汤水,恶臭的味道就今后而来。
虎子的目光倒是落在了鸡蛋上:“这鸡蛋你如何用了?连壳都没剥……能吃吗?”
“彭先生,不如让我尝尝吧。”正在这边一筹莫展之际,赵月月轻柔地出了声。转头看,赵月月站在门口,脚边还环绕着几只狐狸和黄皮子——到底是太阳寺离月月家堂口近,弟马出事的时候,仙家的真身便是直接过来了。
赵月月倒是更加扭捏了一些:“我一会儿,要给安姐姐脱衣服,怕是你们……在这看着……不大合适。”
“来了,别急!”虎子刚下了门闩,“砰”一声,大门便是从内里被人一脚踹了开来,顶得虎子向后打了一个趔跌,继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太阳寺很多光阴,虎子对这类事情也习觉得常了。心想这多数是哪家又碰到了甚么急事,求上了门来,以是这叫门的动静才一声急过一声。虎子披了一件褂子,哈欠连天得便是去开门。
说来也是奇特,这鸡蛋滚过的处所,皮下丝丝缕缕的黑线,便是看着浅了很多。这一枚鸡蛋在安姒恩的腿上走了几个来回,月月便是把它放到了一边,取过另一枚鸡蛋,如法炮制。双腿、双手、躯干、头面,身上没有一寸肌肤落下的,尽数是被赵月月拿着鸡蛋在上面滚了数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