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少叙,”铁大和尚说,“你的神通现在被我破了,你另有甚么本领?”
彭先生一咧嘴角,道:“我晓得很多人恨不得食我的肉、寝我的骨。但是哪怕是死,我也是想死个明白——大师,您如何称呼啊?”
两个妙手搏命相搏那是有多破钞体力精力?现打得难明难分,两人力量上的差异便是垂垂拉开。
“魂成纵横听敕令,阴煞如涛恨不消。百鬼缠身阳间里,迷途不见何如桥。恶煞清楚清风采,血肉盈魄幻无遥。开!”
“你是来杀我的?”
“论技艺我的确不如你,”彭先生摇点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但是和尚你胆量也太大了,你想杀我,就该当晓得我是甚么人,你单身与我来战也倒罢了,还胆敢进到我寓以是内,当真觉得我这里不设防备吗?”
虽说在铁大和尚的思路里过了好久,在外却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只见那铁大和尚拄着大棍站在院里,双目无神呆呆愣愣。彭先生看那和尚公然被迷了眼,抽出双蛟,三步并作两步,直指对方咽喉!
待和尚晃了晃头再伸开眼,竟已不在太阳寺那小庙的院落中。放眼望去,四周尽是一片莹莹的蓝色,脚下所踏,也不是厚重的砖石,而是疏松的泥沙。昂首看,不见天日,只见波光粼粼四下散落。和尚试着举手投足、挥动铁棍,都仿佛是带着千斤的重量。
这对凶器名曰双蛟,说是刀也罢,讲是匕首也好,乃是彭先生自幼筹划的兵刃。平素里彭先生都是把这两把刀,刀刃打着斜向上插在腰间的刀带里,撩起长衫一背手便能握住拔出。
“以多胜少,你们算不得豪杰豪杰!”铁大和尚说,“何况我也会神通,你们一定能奈我何。”
伴跟着符灰飘洒,彭先发展衫上的黑蟒活了过来。能瞥见那黑蟒游弋,能闻声鳞片擦响,能瞥见血口开合,能闻声吐信呼吸!彭先生身周也闪现出一条条肉眼可见的厉鬼冤魂,在符灰的影子里收回锋利的嘶吼。那一条条灵魂,有的能看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有的影影绰绰已不见了人形,仿佛凶厉的怪物普通。
“你感觉我门徒在哪?”彭先生问。
都说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话不假。这类短小精干的兵器向来都是剑走偏锋险中求胜,与人缠斗之时,可近身之间,出其不料、攻其不备。
“我是来杀你的。”和尚语气不轻不重,言辞却分外骇人,“彭先生你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从关内到关外,真当没有一个仇家能找上门来吗?”
不但如此,这大和尚的棍法也让彭先生感受甚是熟谙!明显是佛门的棍法,恰好让此人打得四不像一样。就如一开端将棍化枪骗招,又横扫攻敌轻心的手腕,决计不是佛家的招数。若不是常常能先料彭先生一招半招,那大棍被他耍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彭先生有掌控再杀进割喉之距!
这些恶鬼只要一点不异,那就是都已不见了神态,只受彭先生差遣!而彭先生现在看起来也是鬼气森森,全然没有个活人的模样,倒像是……修行了几百年的清风碑王!
虎子念完了口诀,咬破舌尖,含了口血,喷在了苗刀上!
跟着彭先生的咒语,符灰漫天旋飞间迷了和尚的眼睛。
“阿弥陀佛。”铁大和尚又宣了一声佛号,拾起地上的铁棒,徐行向彭先生走来,“彭先生,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