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仙赶紧把虎子拉到了一边,低声道:“虎子,如果他拿了妖精,那钱可跟我们俩干系不大了!就算是知府最后赐给我们一点香火钱,那也不能是那么大的数量了。”
安知府回想了一下,答:“这画是我从一个书斋买来的,带回家中至今也有四个月了。我当时见它笔墨丰腴,装裱讲求,虽是没有落款题字,那裱画的伎俩的布料却都像是前朝的技术,就带回家了。返来今后庆儿说喜好,便是拿到了他的卧房里。这画……有甚么不当吗?”
虎子一笑:“张大仙你放心,那张黎能够算命上有点工夫,但是决计是个坑蒙诱骗之辈!他的罗盘应当是个宝贝,让他认准了那墙上的画。他能捉妖?我要看看他作妖。”
“公然如此,”张黎言之凿凿,“这妖邪就藏身在这画卷当中!”
虎子盯着看的那张挂画三尺来长,一尺多宽,长画着一个美人醉卧在山林之间,头枕石,足抵溪,杯盏滚落一旁。虎子不懂画,说不出这张画的吵嘴,倒是感觉这张画不似凡物。这画上模糊有妖气缠绕,却又不铺散开,就仿佛是一个保家仙的牌位一样。
张大仙说的是黑话。上一句是问,问得是张黎本领是跟谁学的。下一句是骂他,说他不懂装懂,没有那么大本事,在坑蒙诱骗。
可这事情越是明白,虎子眉头就皱得越紧。官有官威,这可不是一句打趣话。当了一府父母官,那是代天巡牧百姓百姓,一府的民望但是做不得假的。并且既然为官,那便是得天子赐印,而当今承认那就是百姓承认,一国气运加身护佑,平常妖邪怎能侵犯?
虎子刚要开口,张大仙却插着安知府对张黎表述感激之辞的时候先说话了:“张真人是吧……您不是昌图人吧?”张黎点点头:“鄙人流走四方,居无定所,原是辽阳府人士,到了昌图安宁几日,体味一下贵府的风土情面。”
张黎一听这话火气蹭就上来了,心想我惹不起阿谁叫彭虎子的老清风,我还惹不起一个出马弟子?因而他答到:“武侯开宗,赠我法刀宝剑!紫气东来,绕我护体绫罗!”
这里是府衙,正厅公堂上必定是有獬豸镇守的。獬豸形似麒麟,长有独角,懂人言知人道,一双瞋目能辨是非曲直、民气善恶。从先秦至明清,獬豸都意味着法理无上,代表着“清平天下”、“正大光亮”。公堂在则獬豸在,平凡人犯结案的小民见獬豸都心惊胆战,更何况是妖邪鬼怪?可就是如此,恰好还是能有妖精在府衙里借云雨之梦吸食阳气,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说不得又是甚么老不死的大妖!
“成!”虎子一点头,“那本日中午,我给你打动手,我们见地见地师兄你的本领。”
“切莫焦心,”张黎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咳了两声说,“知府大人,您且看我把这邪物找出来!”他手成剑指,对着罗盘念了一段咒,继而指尖向下一点,那罗盘的指针便是生生被定住了,死死指着一个方向。
那火焰的狐狸一现行,安知府和他儿媳都是低声惊呼。张黎则是捋着本身的假胡子,一副非常对劲的模样。
再往床上看了一眼,虎子暗惊,细想来那安衙内和田猎户是何其相像!两人都是阳气血肉流失了去,骨瘦如柴、肌肤干枯。只不过那田猎户是一场欢愉便丢了性命,这安衙内苦熬了三个月另有一口气在。
那火成的狐狸昂首,冲着张黎一邪邪笑,竟然就这么跃身出了火盆,直奔着张黎的头脸扑了上去!
张大仙干笑了两声说:“仗宝刀一口行走江湖,刀从何来?秤杆不长,二两砣挂不上货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