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虎子赶紧摆手道,“如许精美的菜,我常日里那里吃过?怕吃相丢脸,惹了知府大人笑话。”
这一席固然是请得莫名其妙,但也算是吃得宾主尽欢。杯盏交叉,这一顿饭里,虎子多吃少说,言语上没甚么不对。倒是那其他四人谈天说地,专门捡一些奇闻异事来讲,聊得非常高兴,一顿饭从将将掌灯,吃到了弯月高悬。
虎子、张黎、张大仙酒足饭饱道别了安知府和付羽士,便是各自返回住处。张黎与其他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出了府衙便是分开了,过了一条街口,张大仙也要绕路奔着自家归去了——他家正门跟知府衙门在一条街上。
付羽士嘲笑一声:“还说不是妖孽!”
虎子这边狠狠咳了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气来,心想着如何比药还难喝几分的东西还会有人喜好?那腹中灼烧的感受未去,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劲儿沿着后脊梁攀了上来直冲到脑门。脚下踏的仿佛不是砖石,而是棉花团一样。
腰带解开还没有一半,一点寒光闪过,一道破空之声响起!这些光阴来李林塘不知多少次用偷袭之法调教过虎子,耳朵里听到了这声音,虎子也未转头看,就势向前一扑,一招懒驴打滚,险险让了畴昔。
说完话也不等虎子和张大仙有甚么反应,付道人就已经把酒倒进了两人面前的酒盏里。这酒盏说大不大,倒满应当是能盛下二两酒的。再细看,这倒出来的酒水仿佛不比平常。也不知是甚么酿造,竟是带着淡淡的蓝色,好似一汪湖水,带着一点青草香。
彭先生曾经教诲过他,讲“酒之物,性炙烈,常为烹调引药,通血气,活阴淤,少喝摄生,多饮损命”。虎子也曾猎奇这个仿佛大家都爱喝的东西是个甚么味道,但是彭先生以他身材未成为由严禁他喝酒。现在这么一盅酒摆在他面前,闻起来仿佛比平常闻到的酒都还好些。他明天就是喝了,彭先生也不晓得不是?
“那里的话!”这付羽士固然是客,但却拿出了半个仆人的气度,想必和安知府私交甚密,“久闻东北出马仙各个至情至性,全然不是反叛的妖精,而是在滚滚尘凡磨炼道心,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大家间奇特的事情太多,多逛逛多看看,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啊!来来来,张大仙,我敬你一杯。”
见了虎子这般狼狈,席间其他四人皆是哈哈大笑,言语上拿虎子开着打趣。
这一下但是给人吃惊不小,张黎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何回事!”
“彭小道长,”安知府唤了虎子一声,“为何不动筷子呀,莫不是嫌弃我这里饭菜粗鄙,分歧你的口味?”
是了,那付道人说这酒“祛邪化戾”,想必是排挤体内积储阴气的意义。不过这该当不是甚么大事,半盏酒罢了,虎子不信赖这戋戋半盏酒就能毁了他的修行。
若说是平常的鬼打墙,是本没有甚么歹意的幽灵,和一个阳气衰弱的人开了个打趣,蒙蔽了那人的五感,让其浑浑噩噩在原地画圈,像是有几面看不见摸不着的墙壁将人困在了原地,不管如何走不出去。且不说虎子一个半大小子三把火正旺,就说虎子是甚么人?平常鬼怪他都是一眼能瞥见的,哪个孤魂野鬼活腻歪了来找虎子的倒霉?
“小道友不必拘礼,”付道人放下了筷子,将酒壶向前推了推,“饮下几杯酒,便是能打高兴胸了。刚才安知府不是说要罚你们的酒吗?我这里越俎代庖,给你们斟上如何?”
但是也保不齐?如果哪个修行有成的老清风烟魂跟虎子开打趣,虎子还真得上套。因而乎虎子结了个子午诀,四方拜了一拜:“那为白叟家有如许的闲情高雅,和弟子彭虎子开起了打趣?您老高抬贵手,放我回家睡觉,明天在早上我到这来给您进香,您看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