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老友拜别,洛木青与楚木闲扯一阵以后,看到楚木垂垂睡意昏黄,上眼睁不开下眼,便道:“楚木,你今晚就睡这吧,我到隔壁配房去睡。”
“瞧瞧你都多长时候没洗过身子了,从速去洗一下,换身洁净点的衣服。”
“风趣!风趣!”
“免了,我可做不到你这般没心没肺,”洛木青剑眉一挑,毫不顾忌地扬起一丝调侃的浅笑,“昔年纵横疆场的将军,摇身一变竟成了雍州第一富商,古有范公功成名就激流勇退号陶朱,今有你许成文解甲归田成绩富商富商揽繁华,呵呵,你的日子过的倒是欢愉清闲……”
“你要我截下那两人,这是要我拿命去拼啊!”许成文盯着舆图上那一点,冷静考虑。
“你说我失了血性失了志气,可说到底,这天下承平和我有甚么干系呢?顾虑天下事否承平的人,多数只能在阳间顾虑了,想着凭一己之力改革气象,如侯爷那般死得惨痛,像古时岳公那般精忠报国,当然值得恭敬,可我安于一隅,免遭战乱,安闲享用这份得之不易的承平,即便今后这份安静被突破,大不了轻易山林,那也是我小我挑选,后代的史学大师也不会是以指责于我,怕还要赞我两句当世范公,你心系天下承平,可还不是浪迹江湖,无甚作为,与我有多大辨别?世事情迁,沧海桑田,我只是找到了适应这个乱世的体例罢了。”
同福堆栈。
听了老友掏心窝的话,又看到了街上那一幕,洛木青对老友感到绝望的肝火,不自发消了几分,他望着街上的动静,深思不语。眼下这雍州城的繁华承平,不过是动乱之间的间隙,南域的布衣百姓那里晓得现在北境的烽火熊熊,待到烽火漫野,庙堂权贵、江湖草泽、山野高人、凡夫俗子……谁能躲过一劫?真如其所言,当这份紧抓在手的繁华承平,如细沙般从指缝间流走时,那一份无可何如的哀思,真的能够安闲面对?
幽幽语气,道出一番长篇大论,也是道出了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的心迹。
“你此人,真是一点没变,净会过河拆桥。”许成文嘟囔一句,站起家挺着个大肚子,摇摆着一种富态实足的走路姿式,渐渐走出房门。
道出启事后,洛木青慎重道:“这是独一的机遇,出城以后更加没有体例,至于其他,我自有手腕。”
“雍州嘛,如何说也是块龙腾宝地,住得久了,不免能沾上点大秦太祖天子的福泽……”华服中年人拍了拍刚吃得鼓胀的肚子,嘿嘿直笑,脸上挂着一丝对劲:“是不是恋慕我啊?如何的,要不要随我一起在雍州玩几年,也免得你老是在江湖上流浪。”
“小事一桩。”
“非也,所谓雍州第一富商,不过了了,哪比得上堂堂天下第一盗圣的身家……”听着多年不见的老友开口调侃,许成文不见愤怒,笑眯眯道:“至于你说我没心没肺,呵呵,前尘旧事不敷挂齿,我早就忘得干清干净了……”
“好吧,那你筹办甚么时候脱手?”
一言道破来人身份,这位大腹便便的华服中年人,竟是雍州城里赫赫驰名的第一富商——许成文!
洛木青走到门前,正筹办分开,俄然转头问了一句:“楚木,如果有朝一日,雍州城堕入烽火当中,繁华尽毁,天下颠覆,你该如何办?”
“哦。”
盯着七彩琉璃灯的江湖人士,多数存着一样的心机,七彩琉璃灯,只能暗盗,不能明抢!
洛木青屈指轻弹,一缕劲风激射出去,弹在了街上耀武扬威的大汉脚上,只听得“哎哟”一声,大汉跌倒在地,无法放下了手中的稚童,与火伴气急废弛地四下张望,只听咻咻几声,几缕知名誉劲从知名处接连击中几个大汉身上,狠恶的疼痛直入骨髓,却又找不到脱手的人,令得几个大汉心胆俱裂,冲出人群外,扔下一对相拥抽泣的母子仓促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