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刀摆摆手,轻叹了口气,状似可惜,但脸上的笑容却还是稳定:“谁让都督给我安排了守城断后的活儿,要不然,决计要比你这个行事慢吞吞的人要强很多。”
薛小刀调侃完郑无袖,扭头看向他身侧一脸煞气的肖寂,也不顾那乌黑铠甲上的鲜血碎肉,凑到其身边,笑嘻嘻问道。
以是郑无袖常常被魏破关戏谑为郑温吞,当然,魏破关因其暴躁火爆的脾气,也得了个蛮牛的称呼。
薛小刀摇点头,无法道:“我们看似打了个翻身仗,但实在还是危急重重,单就城外残剩的四万多北莽雄师,分出一半,一人吐一口唾沫,就足以淹死我们这些残兵游勇了,更别说北莽军中另有黑水骑、龙城卫等一干以一敌十的精锐。”
郑无袖仿似看到了甚么别致的事情普通,眼睛紧紧地盯着薛小刀。
郑无袖轻吁了口气,眉头伸展,仿似统统的担忧都跟着那一声感喟消弭殆尽:“不过,知人者智,都督都被你摸了个透,你可真是不简朴啊!”
肖寂也应了一声,一黑一白两人,并步而去。
“惭愧,我为甚么要惭愧?”
但当想起阿谁端坐都督府,书卷相伴,红泥炉暖,闲敲棋子落灯花,意态安逸,仿似万事万物无羁,却又万事万物皆了然于胸的年青女子,到了嘴边的那些话,又生生咽了归去。
薛小刀拍着郑无袖的肩膀,懒洋洋笑道。
“不好说啊!”
郑无袖轻笑着摇点头,没在乎薛小刀的挤兑调侃,望着那些不竭涌向北门的兵士,略有深意地问道:“你们说,都督此次究竟想干甚么?”
“放在之前嘛,面对这类环境,以都督的脾气,必定会放弃西流关,而后依托西流城军民紧守,等火线救兵到来后再一举夺回西流关。”
“死人,不管死的是仇敌还是朋友,总归都不是件值得欢畅的事儿啊!”
“但现在嘛,我倒是猜不透喽。”
还不待郑无袖在这番理不清的线头中找出个眉目,耳畔便传来薛小刀那懒惰嘲弄略带笑意的声音:
“我说阎罗啊,明天你又杀了多少北莽蛮子?”
“不是已经有一次古迹了吗?”薛小刀瞥一眼微蹙眉头的郑无袖,无所谓地耸耸肩。
“啧啧,不愧是杀神啊!”薛小刀摇点头,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慨然,却不知是赞是叹。
夕阳下,人影摇摆,掩了一地殷红与悲戚。
“为将者,谋而后动,方能克敌;不能谋而愚从,为将之大忌也。你之言,非为将之道也。”
“为甚么你那么必定都督不会死守西流关?”郑无袖轻笑着,眸中清光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