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陈不平先前所说,西流百里群山,十寨五涧三坪一仙台,都是大要上谈笑和蔼背后里捅刀子的肮脏之辈,谁也信不过谁。
只要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名号,这向来都是江湖人丁中的至理名言。孤狼的拳,就像他的名号普通,孤寂如霜,凶恶如狼。
孤狼不是傻子,当然也不配为圣贤和那些为民请命的庙堂清流,不会为了红娘子和黑鹰的好处而捐躯本身,当然在他看来,也没甚么需求。
陈不平悄悄说着,瞳眸中尽是神驰和钦慕,仿似模糊可见,那一壶酒尽,那一人起家,那一剑冲霄的萧洒称心。
陈不平身躯一颤,踉跄而退,而孤狼的拳头则不依不饶,紧随而至,大有再来一次一拳尺寸见雷霆的架式。
黑鹰冷哼一声,右手鹰爪从下往上掠出,缕缕劲气如刀,所过之处颤鸣不休,仿佛鹰啸,将面前数抹陈不平的幻影一分为二。
“陈哥哥,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呦?”
“当年吕纯阳、张若虚真武斩魔台前论道,两人盘膝而坐,一壶酒,两柄剑。张若虚问吕纯阳你现在已经人间无敌,有甚么感受?吕纯阳喝了一口酒,拍了拍身边的剑,摇点头说道‘不舒畅’。张若虚不解,问道为甚么不舒畅,是无酒无肉,还是无剑无友?吕纯阳再次摇点头:‘坐着不如何舒畅!’张若虚道:‘坐着既然不舒畅,那就站起来逛逛。’”
两人间隔极近,陈不平血剑出口后,面色蓦地间惨白如纸,气味委靡不堪,身形微顿,孤狼的拳头间隔其胸腔已然不敷两寸,只需再进一分,天涯见雷霆,便能够重创本来奸刁不堪的鱼儿,收网抓鱼。
红娘子把玩动手中的桃花针,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庞惨白、气味混乱的陈不平,轻声娇语的说道。
继而,孤狼的拳头毫无停滞地轰击在陈不平的胳膊上,先是有有轻微的骨裂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陈不平脚下青石皲裂,身后数张桌椅寸寸碎裂。
终究,在间隔青旗酒馆数里外的山林里,陈不平脚步微顿,在躲过红娘子的桃花针后,又重新堕入了三人的包抄中,孤狼在后,黑鹰在前,红娘在左,一如先前酒馆里的景象一样。
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娇声软语背后的冰冷无情,当然,本觉得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偏生拖拖沓拉,不测频生地折腾了大半夜,任谁也不会有好脾气。
“呼……”
看到孤狼后退,嘴角含血的陈不平咧嘴就是嘿嘿一笑,那被一拳砸飞的身形生生止住退势,然后在孤狼三人惊诧的眼神中,其整小我竟然像是遭到血剑的牵引拉扯普通,朝着孤狼发展的方向追去,速率竟然比那口血剑还要来的快上几分。
因为陈不平的身前,有一柄血剑,气象万千,气势澎湃。
躲过黑鹰一爪的陈不平,却不及闪躲背后孤狼的一拳,仅来得及回身双手交叠在胸前,孤狼的拳头便已捶至。
看着病笃挣扎的陈不平,红娘子娇嗔一声,口中如是说着,但她手中的软剑却涓滴不慢,反而更加凌厉了几分。
孤狼眉头轻蹙,幽绿的瞳眸闪着清凛的光芒,更有一抹无法和仇恨,先前追着陈不平想一拳方寸见雷霆,但现在陈不平眼巴巴的奉上门来,但他却恰好无可何如。
酒馆二楼的房间内,有长剑入鞘的声音悄悄传出,有人松了口气。
孤狼望了两人远去的身影一眼,瞳眸中幽绿光芒一闪,而后轻啐了一声,嘿嘿一笑,一如先前的陈不平,而后身形一闪,消逝在黑暗中。
陈不平的身形垂垂迟缓起来,呼吸也垂垂沉重起来,在吼怒的山风间,清楚可闻。
“陈哥哥,你可真能跑?”
“孤狼,你如何不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