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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前,西流城中多量戍军已赶赴西流关,剩下少量驻守西流粮仓。大师晓得,粮草为军之重器,若粮草被毁,军心必乱,西流关定破,届时西流城危矣。此次西流城之事,是为北莽调虎离山之计,大师应当清楚,此时西流城中已无多少戍卫甲士,若不集合力量保卫粮仓,则粮仓定危,西流关定危,西流城定危。”
“北莽慕容龙城领军南下,棠无愁重伤,薛穿云身故,西流关危在朝夕,想必诸位已有所耳闻。我想奉告大师,这不是讹传,而是究竟。”
“杀了他们!”
以血,方能雪仇;以血,方能雪耻。
“请信赖我,我大唐子民的血,大唐子民的仇,必然会让北莽人,以十倍百倍来还。洛某在此为死去的人致哀,为活着的人发誓:护我故里,以血雪仇。”
一桩桩,一件件,惊雷阵阵,让世人哑而无言;但眸中的恨意,却像是暮秋的霜雪,一重天来一重凉!
“此次之事,虽为北莽之为,但身为大唐之官,我亦难辞其咎,对于死去的百姓,我们不是不救,而是不能救;若大师心中仍有怨,有恨,待此次西流之危停歇后,我定向大师负荆请罪!”
“护我故里,以血雪仇”
“这件事详细如何实施,就由许大人安排吧!”洛溪雨转头看向刺史府大门,大门虚掩,许继正扒着门缝谨慎翼翼地偷听着,洛溪雨倒也没理睬这位奸猾的刺史,抱拳道:“诸位,请先行归去歇息,待我和刺史大人商讨以后,定会制定出一个详细周到的打算。”
“大师不要吵,听大人如何说?”
鸣冤鼓,向来都是给百姓抱怨鸣冤用的,但从数天前开端,刺史府门前的鸣冤鼓就再未响过。不为百姓鸣冤叫屈的鼓,谁还情愿去敲响它?
“护我故里,以血雪仇”
“护我故里,以血雪仇”
“此人名唐大福,大福酒楼老板,七年前被北莽重金拉拢,此次拉拢盗匪之钱物,亦为唐大福供应。唐大福家宅中,藏有三名北莽乌鸦。”
“此人名孙一龙,此人名李云虎,连云寨飞天龙与翻山虎,五天前假装成外埠贩子潜入西流城,借住城北冯员娘家;两天前于城北放火,毁屋六十,伤人七十,死人十七,尽为浅显百姓;明天夜里丑时三刻,杀城北林家、陈家、柳家三家五十二口,夺其家财。”
血腥味,在秋风里垂垂消逝,仿似青阳下的霜华,消逝无踪,但鸣冤鼓前的殷红和尸身,却明示着无尽的仇恨与愤懑。
“此事为北莽人和城外盗匪相互勾搭所为,只要杀光他们,我们才气安宁,诸位觉得然否?”洛溪雨说道。
人群当中寂然无声,看向鸣冤鼓前的红袍男人,眼神庞大。
“对,都是北莽蛮子和那些强盗的错,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此人名李丑,人称丑智囊,仙狐山三当家,两天前趁乱扮作伤民潜入城中,住在城南穷户窟。明天夜里,他和仙狐山总计十八名盗匪洗劫永隆钱庄,昌隆钱庄,杀死永隆、昌隆钱庄总计十八人。”
敲鼓的是一名身着红袍的男人,秋风里,鸣冤鼓响,红衣飘飞,如同抱怨鸣冤的冤魂。
刺史府的鸣冤鼓前,稀有十人正跪在地上,垂着头,在世人沉默的目光中瑟瑟颤栗。
沉默,不是因为惊骇,而是为了死去的人和即将死去的人。
一刹时,嘶吼、痛呼如潮,有血,有泪,有恨,溅于鸣冤鼓。
冤鸣诉,冤鸣明,那个诉冤那个明。
“此人名赵明,城中繁华绸缎庄的伴计,三天前夕里,他于城东放火,毁房三十六,伤人三十二,他实是三年前黑虎寨安插在西流城的暗探。”
世人气愤地嘶吼着,声声相叠,响彻云霄,或犹不解恨,世人操起家边的板凳木棍,砸向鸣冤鼓前那些跪着的祸首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