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乎，两人都会为杀马还是杀驴的题目争辩半天，直到饿得没力量了，方才躺在草地上，叼着茅草，望着天空的白云入迷。
“得儿……驾……”
直到两天前，两人遇见了一个从西流城出来的镖队，镖队马镖头的女儿见两人不幸，就恳求马镖头带上两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唐笑风也没不近情面的回绝余味。
老陈摸着髯毛，笑眯眯地奉告唐笑风和余味，马镖头他们是一个多月前来的西流，当时走的是西流的镖，小活儿，本想着归去时接个商队保护的活儿，赚点闲钱，却没想到碰到北莽十万雄师南下，西流城闭关锁城之事，担搁了一个多月，这商队走的走，散的散，没接到甚么活儿，而先前走镖赚的那点儿钱也花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几匹马几辆车外，也算是一穷二白，何况马镖头他们也有不弱的技艺，没那伙山贼盗匪情愿干这类吃力不奉迎的事情。
有一次，两人实在饿得没辙，看到一家小酒馆，老板是个风韵绰约的中年女子，余味觉着本身长得还不赖，虽说没有城里那些富朱紫家的公子那般白净，但也算得上气度轩昂，有男人汉气势，没准那老板娘能赏咱一顿酒菜吃吃，因而屁颠屁颠地跑去套近乎，但门还没进，就被店里的伴计提着刀追了出来，害得两人只能撒丫子逃窜。
女孩倒也不怕生，常常找两人玩，说是玩，倒不如说是缠着余味要骑他那头又丑又老的黑驴，常常如此，余味都会将小女孩放到驴背上，本身牵着缰绳走在前面，谨慎翼翼，悄悄缓缓，恐怕一不谨慎颠着磕着摔着。
“嘿嘿，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却做不得啊。”
据老陈述，他本是去西流城寻亲的，可没想到，亲戚没寻到，反而差点把命丢在西流城，身上的川资也花了个精光，本想在西流闭关锁城结束后搭乘来回西流的商队返回常山城，但人家嫌弃他老头没钱，又大哥体弱，不肯搭载于他，幸亏遇见了马镖头，肯顺道搭载他回家，才免于饿死他乡。
究竟上，这些事情唐笑风比谁都清楚，当初章然所留的信息中，就有北莽人勾搭城外山贼盗匪的事情，至于老陈所说的当年事情，不过就是有山贼盗匪杀了西流边军的家眷，惹得西流边军命令屠山，生生将城外的盗匪山贼杀破了胆，数十年没缓过气来。
因而，恩还未报，唐笑风的干粮也见了底儿，两人一起上只能背景里的野果充饥，偶尔碰到几家猎户，也只能讨些细粮甘泉，毕竟山里盗匪山贼浩繁，猎户的日子也不如何好过。至于沿途的堆栈酒馆，十有八九是山里盗匪山贼的眼线亦或黑店，两人只能远远绕开。
再者说，安然镖局在常山也算家大镖局，马镖头也是西流常山这条道上的熟人，上高低下的山头没少办理，山贼盗匪凶恶，但也是刀口舔血的活计，躺着有钱赚，谁还情愿去打打杀杀。
镖队的主事人姓马，镖队的人都叫他镖头，唐笑风、余味等人叫他马镖头，至于真名叫甚么，唐笑风和余味不甚清楚。
至于为什成了车夫，按老陈的话说：老头子我别的技术没有，倒是年青的时候替富人家赶过几天马车，以是也就顺手接下了替镖局赶车的活计。毕竟，别人施恩不图报，但我老头子却不能不知好歹，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酬谢马镖头的恩典了。
或许都是外人的原因，唐笑风、余味和老陈非常谈得来，倒是和安然镖局的马镖甲等人没有太多的交集。
闻言，唐笑风垂下的双部下认识紧握，略有失神，很久，方才点点头。
老陈摇点头，长叹一声。
一起上，余味没少撺掇着唐笑风把那匹从西流关带出来的灰马杀了，两人饱餐一顿，但当唐笑风反问为甚么不杀黑驴时，余味总会站起家子，摸摸后腰的那柄木剑，道：“我辈江湖中人，能够没饭吃，但毫不成没有马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