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这略有几分雅逸的霜雪烟尘,大先生北行的脚步,却戛但是止,屈指向身后点出。
但恰好江湖甲子有风骚,千年前,有赵无边刀剑同修,剑问天,刀言圣;百年前,有陈秋华拳剑双绝,拳断山岳,剑挑沧海;今江湖有黄东鹤,轻重双剑,轻剑灵如鹤,重剑势如河,双剑并言绝。
“四十年前,先生行走江湖时,可曾去过西魏北阳城?”
继而,长剑微微颤抖了一下,划破长空,落入数十丈外一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男人手中。
霜雪烟尘中俄然有轻微的剑鸣声响起,垂垂又复归安然,霜雪烟尘散去,一柄轻浮透明的长剑呈现在空中。
阔广清寂的殿堂中,女子端倪肃严,不怒自威,挥斥方遒,端倪清辉映照,包容了六合江山斑斓,仿若六合之主。
黄东鹤的年纪比大先发展,黄东鹤当年着名时,大先生方才是一个初露锋芒的少年墨客,对方固然来者不善,但达者为先,父老为重,称一声前辈,亦不为过。
黄东鹤所做所为,在大先生看来并无错误,所谓贤人,毕竟在一小我字,是人而非神非仙非鬼。
后有劲敌来犯,崇越剑赤宗主力敌不堪,三十五岁的黄东鹤手持三尺青锋,背负厚重无锋剑,轻剑灵动如鹤舞,无迹可寻;重剑势沉如江山,势不成挡。以沧海七境之威三招以内败退劲敌,挽崇越剑池于危亡之际。
稷放学宫曾评黄东鹤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唯黄东鹤罢了矣!”
“前辈与当年阿谁药材商有旧?”
“东唐有大先生,墨客意气冲九霄,一言天下安如山,有他在,东唐天子帝位固不成摇,牢不成破。但若大先生身亡,皇室排挤,帝位不稳,国必动乱不安,恰是我北莽崛起之日。”
犹记灯下闲敲子,梦里一念归吾家。
大先生思忖了半晌,继而点了点头。
北莽,九重宫阙深处,金石为珠玉为帘,润脑薄雾销金兽,阔广清寂的永昼殿里,一个身着素服、未施粉黛女子端坐在木榻上,手持朱笔,悄悄地批阅手中的折子,未言未行,却自有风华流光缀饰,雍容华贵。
“哈哈,明天可真是热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黄东鹤也来了,西魏也是会赶趟儿捡便宜。”
燕狂徒也不觉得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家走到大先生身边,笑叹道:“这江湖的路好走,这天下的路,却不如何好走啊!”
“见过先生。”
“前辈严峻了,贤人境,凡俗心,这天下所求者甚广,不过心安理得四字罢了,我之所为,前辈之所为,皆是如此,并不大小轻重之分,不敢当前辈一礼。”
大先生点了点头,道:“燕大侠可还成心一战?”
江湖武评便以此为据,称黄东鹤为:“大智若愚黄东鹤”。虽不如何好听,但终归是溢美之词,说的人多了,听得人多了,也就成了黄东鹤的名号。
他当年行走江湖,一腔热血墨客意,三尺青锋斩邪仇,见到那样见死不救、大发横财的人,自是愤恚不过,当场击杀,将其囤积的药材分发给受疾疫折磨的百姓。
“可曾因城中一药材商囤积居奇,为富不仁而脱手杀了他?”
像这类事儿,年青时嫉恶如仇的大先生并没有少做,是以而获咎的人天然也很多。
向北的路,是大先生的疆场,一起向北,一起风霜,一人一江湖,一人敌一国。
“噌……”
“前辈但说无妨,若长辈晓得,定当据实以言。”
霜雪烟尘无杀气,长剑无杀意,只是打个号召,道一声有人来也!
黄东鹤生性木讷少言,但却至情至性,当年被崇越剑池收养,甘心屈居伙房膳堂一辈子,纵使武功境地冠绝崇越,亦从未有过他想,为的就是当年一饭一食一栖之恩;当一恩,则还一报,这就是黄东鹤,大智若愚黄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