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统帅所言不差,攻陷西流关,将功补过,方是度过此劫最好的体例。”苻融点头应道:“但此时应抢先体味西流关真假,然后再行决计。”
“苻融,你甚么意义?不要忘了,赤虎也是你龙城军的人!”
“末将已言,攻夺西流关。”
莫于声抱拳朗声而道:“不过在出兵之前,先要派人调查清西流关中的环境真假,而后,踏平西流关。”
“先生……”
帐内,看着那位躬身施礼的白叟,世人皆齐身而立,拱手行礼,便是傲慢如董彦,沉稳如苻融,谨言如莫于声,也不敢稍有怠慢。
帐中又有辩驳的话语响起,说的又急又高,仿似要让帐中统统人都听个明白。
“莫统帅谦善了,当今之事,关及吾等前程和性命,万勿再有内哄猜忌之为,还望诸位将军联袂共行,以解此危。”
莫于声悄悄一笑,也不计算,手掌轻伸,遥指帐外巍峨高大的西流关,声音倏忽变得冷峻:“这一法,就是在陛下获知动静前,攻陷西流关,戴罪建功!”
这时听到莫于声的话,憋了一肚火正愁没处发的董彦,不屑冷哼道:“莫统帅有甚么高见,无妨说出来,也好让我等见地见地?”
凡是待人办事,皆谦逊有礼,举止有度,此次担负随征的黑水骑统帅以来,谨言少语,但每皆言语开口,常常都能切中关键,让人不成回嘴,不敢小觑。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金帐内沉寂的没有一丝声音,仿似空寂无垠的万里冰原,那般的死寂,那般的令人绝望。
苻融细心打量着面前这位像墨客更多过像驰骋疆场将军的黑水骑统帅莫于声,微微点头。
世人再一行礼,待白叟坐下后,莫于声环顾帐中诸人一眼,方才开口道:“赤虎将军战死身亡,三万将士殁于西流,这等丧失,若被陛下得悉,我等皆罪非难逃,当今之计,唯有一法可用,一途可行。”
“赤虎兵败,有他轻敌粗心之故,但细究其因,却不难发明西流定下此计之人对民气的洞悉和掌控,一环接一环,每一环都很简朴,但偏生是这类‘简朴’让我们难以发觉,或者说让我们不会去往那儿想。兵法之道,心之战矣!”
莫于声的声音并不高,也并不激昂雄越,但在沉寂的金帐中,却自有一种令人佩服的力量。
帐中,一名年纪非常老迈的人站起家子,先向正中的大王子行了一礼,而后抱拳,面向帐中诸人,揖礼躬身。
大王子环顾帐中诸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莫于声的身上,似切磋,似警戒,欲辨莫名。
莫于声悄悄说道,声音不似方才那人昂扬暴躁,却足以让帐中诸人听个清楚,却也让帐中的氛围更凝重了几分。
金帐中,冲天语,彻云霄。
闻言,莫于声悄悄一笑,仿似没有听出董彦语气中那丝丝缕缕的调侃与嘲弄,淡淡道:“高见不敢当,于声年浅位卑,不勇于王子和诸位将军面前献丑,仅就此事的一些鄙见与猜想,说于诸位,还望诸位斧正。”
“我跟从慕容将军久矣,与西流诸将打交道亦久矣。虽不敢说对西流各方将领了如指掌,但亦可推断其行事气势。皇甫策画阔远,唐书城善守无双,周学礼智计无端,棠无愁善御千军,薛穿云狠厉暴虐,这些人用兵定计虽各有其法,但皆堂皇正大,以力慑人也。至于魏破关、薛小刀、郑无袖等人,也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更不善此道。这类环环相扣,洞悉人道,民气为棋指间谋的手腕,应非出自唐书城等人之手。”
黑水骑统帅,一名年约二十3、四的男人站起家子,轻声说道。青年男人面庞清癯白净,身量中等,剑眉星目,不似北莽风沙下男儿的粗暴壮硕,反而更像是江南细雨东风津润出来的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