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还叮嘱小的奉告都督,粮草之事,万勿让其别人晓得。”影行低声说道。
楚倾幽转头看向唐书城,墨眉微蹙,如拂晓时分暗中与光亮交叉的一抹幽然。
“洛家小子但是另有话于我?”唐书城以手扶案,身子微微前倾,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唐书城负手而立,眸中有厉色如虹。
都督府,唐书城垂首俯视着舆图,沉吟无言。
“的确如此,周先生重伤是假,被焚毁的粮草也多是事前筹办好的蒿草枯叶,只要少量为掩仇敌耳目的粮草被焚。周先生已着人暗中押运粮草上路,不日便可达到西流关。”
“千日防贼终无益,一朝除却方放心,是这个理儿。”唐书城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既然早有谋算,那么学礼重伤和粮草被焚也是假的吧。”
周学礼本来被派去西流城征调粮草、兵源,有西流太守许继和洛溪雨的帮忙,过程也比较顺利。在周学礼回返西流关前,洛溪雨在凤舞楼特地为他践行,却未曾想在酒宴过程中,突遭数十名黑衣蒙面妙手的偷袭围杀,因为事前没有防备,周学礼被重创垂死,洛溪雨也受伤不轻。
待到影行消逝,楚倾幽轻笑一声道:“西流城有周先生帮衬,当无忧矣,难怪都督敢派洛师兄和宁师兄去西流。”
“哈哈……”闻言,唐书城开朗一笑,道:“学礼这步棋走的险,但也走的妙,但愿这步棋,能让我们走出一条飞天大龙来,龙腾九霄,才不负西流这铮铮铁骨意。”
闻听唐书城的打趣之言,楚倾幽不由发笑,没想到这位闻名天下、十万里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白叟,竟然会有如此风趣诙谐的一面。
“我和学礼订交多年,知他夙来行事谨慎、慎重,值此西流危亡之际,当不会等闲将本身置于险境,从而误了要事;学礼虽是布衣儒士,却有任侠之风,知死而宁勿悔,他毫不会为一己之安危而弃西流百万人于不顾。以是,即便学礼真的分开营地,分开前也必然会着令加强守备,戒之慎之,不得擅离职守,想通过调虎离山之战略于学礼,当不成为矣!”
唐书城抚了抚髯毛,目露异光,轻笑一声,道:“大先生言你智计无双,果如是矣!”
“咳咳,先前那封信,没提甚么打算,只是说了学礼重伤垂死,粮草被焚,当时哪儿想得了那么多,只想着一巴掌拍死面前的人得了,然后不管不顾,到西流城亲手宰了洛家那小子,好为学礼报仇。”唐书城轻咳了几声,有些为莫非:“人打了,方才有了几清楚悟,倒是你这丫头,怕早看出几分苗头了吧!”
唐书城点点头,表示明白。
过后,洛溪雨策动西流的鹰扬卫,固然找到了这些围攻本身,火烧粮草的北莽乌鸦,将其一举成擒。但周学礼重伤垂死,粮草被焚,倒是不争的究竟,这于当下西流关的战事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大事。
“都督明鉴,都督和楚女人所料不错,这的确是我家公子和周先生演的一出戏。”
但此次不测,明显还是让这位素以妥当著称的老将有些措手不及。
凝重的氛围,除了北莽人的守势外,另有周学礼重伤垂死和粮草被毁的动静。事情的经过很简朴,但事情本身带来的结果却很严峻。
楚倾幽端倪微动,肆意如刀。
或许,独一值得光荣的就是新征调的兵丁正在赶赴西流关的途中,并且后续的征调事情也在连续停止当中,当能让西流关多支撑上一段时候。
影行单膝跪地,声音纤细如同蚊鸣,但落在两人的耳畔,却清楚可闻。
固然洛溪雨已经命令重新征调粮草,但此过程必定不会太顺利,毕竟,先前周学礼已经强行征调了一次,这对于粮食产量并不充足的北方地区而言,已经算是极限了,若再次征调,必定会引发百姓的愤懑。此时,如果再有用心叵测之人挑动调拨,能够会导致民气不稳,火线混乱,变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