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澎湃的内力吼怒而出,一头血龙虚影平空而现,影行周身的乌黑雾气突然被吹散,继而影行闷哼一声,神采突然惨白如纸,嘴角鲜血涔涔,颠仆在地。
西流关现在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瓷器,略微有外力碰触,就会支离破裂。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好事儿,即便只是一件小事,也很能够演变成一场不成预估的大祸,一场于西流而言的没顶之难。
当年有真武山的年青羽士下山问道,百里破一境;而洛家的蛟龙也曾登山访魔,登一山而破一境,登三山而入沧海,提酒高歌斩桃枝,直闯魔山最深处的存亡殿,最后若非魔山的贤人脱手,洛天幽或许真的能够生生突入魔山的圣殿。
狱中,周学礼叹曰:“吾命恐不久矣!”
以是,世人的眼里除了切磋,另有深深的忧愁。
闻言,落魄游侠儿大笑,仰天高歌:“大丈夫生当青云志,扶摇而上九天阙。”
但是此时,这位夙来令人佩服、钦慕的人却重伤垂死,也难怪唐书城在看到手札后勃然大怒。
他懂父亲那句话的意义,以是,他也懂影行这句话的意义。故而,他没有再禁止影行,在其恭谨施礼后,洛溪言点了点头,淡淡叹道:“将事情原委奉告都督。”
沉吟数息,唐书城再度看向垂首而立的影行,道:“学礼重伤垂死,征集的物质粮草被毁,这本该是许瘦子卖力的事情,但却由洛家影衫卫前来传信,这件事,恐怕与洛家小子有直接干系吧?”
唐书城返身回到桌案前,语气又变得庄严凛然。
闻言,唐书城眉峰一挑,如一柄利剑脱鞘而出,不屑道:“好一个洛家影衫卫,当真不怕死?还是说有洛家撑腰,便觉得某真的不敢动你,不敢动洛家小子?”
手无缚鸡力,胸藏安国策;本是读书人,提笔投边戎。说的就是周学礼。
“端方就是端方,这是洛家的端方,也是这个天下的端方。”影行摆脱了洛溪言,向后退了几步,恭谨道:“二少爷,洛家之所以是洛家,就是因为洛家遵循端方,如果没有端方,洛家就不再是洛家了。”
公然,诬告周学礼的县令诸吏,深知周学礼之才,惊骇事泄,又怕他今后抨击,便想在逃解途中将其灭口。但是脱手时,恰逢一个落魄游侠儿路过,救了周学礼一命。
“甚么?周先生重伤垂死?”棠无愁薛小刀等人惊呼道,魏破关更是一脸不善地盯着影行。
洛天幽的天骄之名,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即便朝野江湖再不耻洛家所为,但对于洛家的蛟龙,倒是实打实的佩服。毕竟,这个春秋江湖,还真没几小我敢闯那座魔山。
洛溪言的称呼,在屋里并未引发多大的反应。洛溪言,都城洛家二公子的身份,并不是甚么奥妙,他也从未粉饰过,想来在踏入西流关之前,唐书城就已派人查验过他们的身份秘闻。至于唐笑风他们几人,山上相处数年,天然是心知肚明。
“都督,究竟产生了甚么事?”仿似有竹木草石跌落深潭的泠泠清声响起,冲淡了屋内稍显沉重的氛围。
若说洛天觉以其恶毒狠辣显于世,那么洛天幽则以其修行之质名于天下。洛天幽的蛟龙之名,不是吹嘘出来的,而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从都城的皇亲贵胄,到江湖的草泽英豪,从大唐的太安,到楚国金陵,洛天幽一起走,一起打,走出了一个蛟龙名,打出了一个同境无敌手。
生在洛家,就得规端方矩地活着,不管你想,还是不想?
洛溪言的语气固然平平,但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哀然忧叹,就像一个樊笼,紧紧地束缚监禁着他,无可何如。
唐书城松开手,道:“洛天幽的胆量还真不小,闯了人家的地盘,夺了人家的东西,现在还想创出一门比肩魔山《大安闲天子法》的功法,《大安闲法》,啧啧,如果让魔山那几个老不死的晓得了这个名字,说不得会直接打上你们洛家,剥了洛天幽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