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前辈伤势要紧。”厉天途不动声色,沉着应对。
云梦萝用乌黑的小手捂住了厉天途的嘴巴,笑道:“要不是此次来东海,我如何能见到爹爹,了结了云儿最后一桩心愿。大哥,云儿还剩这三个多月的时候全都给你,你去哪,云儿就跟着去哪。”
厉天途没有接话,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
“那只不过是因为前辈心中有情罢了。天榜妙手和地榜前三厉天途不敢评判前辈高人走的是有情道或无情道,但为何前辈恰好要挑选走那无情道。神剑有灵,你以为他是剑他就是剑,正所谓心随便动。手中有剑,心中也能够无剑;这有剑之手也可当无剑之手。厉天途肤见,不知是对是错。”
天心阁三楼顶层,厉天途见到了负手而立面朝大海的任清闲。
任清闲不知云梦萝天阴绝脉之事,竟误觉得厉天途说的是金陵山之事,笑道:“金陵山中你所作之事江湖无不称道,固然最后仰仗高人脱手才得以脱困,但你能带着云梦萝在三大顶级江湖权势的联手追杀下对峙三天,也足慰平生了。”
厉天途恍然大悟,反问道:“前辈的意义是说舍弃外物恰是证道天级的拍门砖?”
旬日以后,厉天途带着云梦萝在夜来小镇西上昆仑,过昆仑神殿而不入,直接翻越昆仑山脉进入吐蕃国境。
任清闲此时才对厉天途的出身有所体味,沉声道:“好男儿立品处世,自该守住本心。心正则身正,内可养浩然正气,外可抵险恶不侵。自古邪不堪正,恰是如此。你能到本日之境,绝非偶尔。“
云梦萝却直接把厉天途的话当作了安抚之词,但她并未辩驳,悄悄附声道:“好吧,那我就等着大哥天道九重天了来救你的云儿。”说到最后,语气竟轻巧奸刁了很多,却把厉天途的心都要听碎了。
拥着云梦萝坐在马车当中的厉天途双目满含歉意,柔声道:“对不起,云儿,又迟误了我们半月时候。”
“让你等了两日,没有等焦急吧。”任清闲平平道。
看着任清闲如孩童普通自高台一跳,厉天途情不自禁点头,自楼梯而下,途遇倪小蝶,让她代为转告北冥殇一声,本身要走了。
任清闲回身,目光凌厉地盯着厉天途,讶然道:“不错,你倒也诚笃。”
厉天途不置可否,仍然是抬眼望大海,尽显无穷落寞之意,口中低喃道:“但是,我却连敬爱的女人都庇护不了。”
任清闲没有直接答复,而是回身走到了石台旁,指着悄悄躺在上面的名剑“问天涯”,缓缓说道:“我这老伴计跟了我三十多年,有豪情了,我一向舍他不下,这也是我本日跟刀魔对决落鄙人风的启事。我剑意固然强刀魔很多,但剑气却有差异。”
任清闲淡淡道:“但说无妨。”
“前辈意境高远,但厉天途此时所想的只是挣扎求存罢了。”厉天途并未附会任清闲的话,应对的不卑不亢,实实在在。
“江湖中天榜六圣和地榜十大宗师级妙手有何本质辨别?”厉天途已是天道七重天初期,武道一途算是登堂入室。但因他一向无师指导,对江湖武学修为分别并不是十清楚白,以是练功时有很多题目在心中悬而未解。
任清闲自嘲道:“连你都能看出来,我却恰好走不出这一步。”
吐蕃定都于罗些城,但王廷所之地却在罗些城以西百里处的高原之上。
任清闲点头,自语道:“我常常在这里观海,大海无边无边,波澜澎湃,只有身在此中方能感遭到这方六合的浩大和人类的纤细。”
未待厉天途多言,任清闲又把目光转向了静躺在石台上的“问天涯”道:“我知你与梦飞情同兄弟,还请代我把神剑带往玄机山庄交由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