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途虽焦不急,若按普通时候和亲使团要到黄门镇怕已是明日早上了,留给他的时候还很多。
只是陵佑却仿佛比他还急,催促道:“大哥,我把我的战马给你,你还是尽快赶去为妙。”
如果此话出自别人之口,苏玲儿只会当作笑话一笑而过,但这恰好出自家公子口中,杏眼瞪得滚圆的苏玲儿除了惶恐还是惶恐,久久不能安静。
厉天途也不推让,面无神采戏谑道:“刚才你巴不得我立即分开,该不会就是想免却这顿饭吧。你要晓得,我大老远跑到你这,但是一向风餐露宿好几日,没吃过一顿饱饭的。”
厉天途没有答复陵佑的话,而是想起了北天山脚下那一千玄铁黑骑,自从蓬莱岛分开后他才了悟,云天丞在危难时候已经有了把云梦萝拜托给他之心,而那一千黑骑恰是云梦萝的嫁奁。固然天玄都属意之人一定是他,但他为何不能争一下?若说他在这之前偶然安西多数护的位置,那么现在他有了那么点意义了。至于启事很简朴,厉天途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凉州城东南三十里处手执马鞭腰挎弯刀的吐蕃贼兵玩虐天朝手无寸铁磨难边民的景象了。从厉天途战至力尽仰天躺在尸堆那一刻起,他已经决定要护佑这一方百姓了。
不久以后,打着饱嗝的厉天途骑跨陵佑相赠的一等军马,一骑绝尘朝东南边而去。
厉天途轻笑,淡淡道:“玲儿,你见过甚么时候公子我做过无掌控之事?如果我说,此次三十万吐蕃铁骑的统帅是我拜把子兄弟,你信吗?”
中午在堆栈大厅用饭,为了少肇事端她已经狼吞虎咽吃的充足快了,但还是有一两个不如何长眼、自发得她失了男人庇护就如同待宰羔羊的好色之徒凑了上来,那固然凑得不是很近却仍然满口羊膻味的大嘴呼出来的气味差点没熏得她隔夜饭吐出来。吃了一小半就再也没有进食表情的苏玲儿不肯见血,只是用未出鞘的昆吾剑捅了那么两下,两个别壮如牛的莽撞大汉便如同断了线的纸糊鹞子普通飞了出去。
厉天途俄然想起了夜宿黄门堆栈时偷听到的那三个黑衣吐蕃妙手的说话,神采大变道:“糟了!我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救下九公主。”
陵佑起手吹了一个宏亮的口哨,听到声音的木扎带着数十名亲卫呈现在了两人视野以内。以后他才接着道:“既然大哥不急,我那有特等的马奶酒和上好的烤全羊,用完饭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