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加快之下,不消半日,车队已到凉州城郊。
厉天途一副你公然没让我绝望的神采,悄悄拍了拍袁青山肩膀,不再多言。
不待厉天途分开,袁青山便说到做到,扬起结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马屁股上,一马抢先,同时大声喝道:“弟兄们,提速了。”
袁青山眯着双眼,看着纵马黄沙摇摆冽风中的那一袭肥胖青衫男人,回味着对方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之前的不明白和不平气也都在一顷刻随风散尽。只是兵马半生脾气朴重的他却说不出那些胆小服软之话,直接了当道:“厉都护,我包管七日以内到西州就是。”
厉天途淡然一笑,心知现在让袁青山推心置腹过分不实际,也熄了心机,漫不经心道:“袁将军可知我们此行究竟为何?”
领头的袁青山这半日来初次放缓了马速,扭头望着如玄玄色巨兽盘卧在灰黄郊野中的凉州城池,强行压下了要踏马而入的打动。被贬至从五品游击将军的薛帅,若论权势,乃至连本身这个与他品阶不相高低的虎贲都尉都不如了,这就是为天朝兵马平生平生少有败绩的薛大将军的了局吗?
厉天途苦笑道:“何止获咎,前次来凉州城,我打断了他小舅子的双腿。”
“袁将军,”厉天途领头以后,用心压下了马速,沉声道:“我知将军对此次差事极其不满,但却不知将军为何对我定见如此之大?”
厉天途缓了口气,又道:“封千里怕是连我的帐都不买。乃至,怕是已对我恨之入骨,我们此时出来,只会害了薛大将军。”
脾气慎重的袁青山终究不再淡定,身子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看向厉天途的眼神从吃惊到欣喜,再从欣喜到佩服,神采丰富至极,对着厉天途竖了竖大拇指,大声道:“打的好!”
被人偶然间暗讽了一把的厉天途也不愤怒,轻声说道:“袁将军现在必然会以为目前西域之困局除了吐蕃主动退兵以外无人可解吧。”
袁青山愣神道:“莫非不是为了代皇上宣旨和送厉统领到安西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