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途强忍笑意,嘿嘿道:“肺腑之言,肺腑之言罢了。”
秃顶将领拍着胸脯跃跃欲试道:“末将愿带一队儿郎充当马前卒,上前冲杀一番。”
城南数里以外的一处平坦地,一杆高大夺目标帅旗被遥遥挂起,白底黑子镶蓝边,一个大大的“乌”字印在旌旗正中心。
吐蕃十万雄师完成围城之势后,也不急于攻城,在离护城河道数十丈外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对于如此景象,见惯了大阵仗的李埠毫不慌乱,也不急于分开,手指奔腾不息的孜尔河,神采安静道:“天途你看,我西州城高于四周空中十丈不足,又有天然护城河在此交汇,我军可凭此布下两道防地。第一道以护城河道为依托,辅以弓箭手和长矛兵,可阻敌于河道以外。而第二道防地,只需居高临下呃守东南两个狭小的城门斜坡通道,再辅以少量兵士保卫四周城墙他处,便可拒百万雄师于城下,乌朗十万铁骑也敢来西州城撒泼,好笑之至!”
一只雪鹰回旋于都护府上空,唳声阵阵。
早已不耐水边寒凉的乌朗紧了紧衣领后翻身上马,将马缰交于部属,单独进了帅帐。
李埠收回远视的目光,哑然道:“我如何感受我们两个像是在相互吹嘘对方?”
身边一耳坠大铜环头顶寸草不生的近卫将领奉承道:“元帅,陵将军也快到了,我们还需尽快动手,抢了头功。只要拿下西州,活捉李埠,元帅必可青史留名。”
清楚大战之下城破便是身故的厉天途轻声问道:“大人可有亲人在京师?”
厉天途收回目光,语意隐晦道:“雪鹰乃是吉利之物,该是好兆头啊。”
李埠一番慷慨陈词以后,又俄然泄气道:“只可惜城中粮草有限,固然这几日老夫不断在四周村庄征粮,但西域地广人稀,运入城中的粮草仍然还是杯水车薪。目前城中存粮如果成心节俭的话仅仅勉强能支撑半年光阴。若无救兵,半年以后便是城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