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思疑罢了。老而弥坚的姬东来天然不会说出心中那点毫无出处的迷惑,举起桌面上所剩无几的酒坛一饮而尽,镇静道:“厉兄弟,该让我如何谢你才好?”
“圣手墨客”李墨为民气狠手辣,比之皇甫庸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恰好喜好作墨客礼,朝姬东来拱手道:“姬总镖头,将镖物留下,本日我李墨能够网开一面,放你们龙门镖局安然分开。”
对于明显没有将己话放在心中的爱子,皇甫庸只是摇了点头,却未出言责备,毕竟他也曾年青过。只是,有些事情固然跟着光阴的流逝会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作为混迹江湖一辈子的他,关于前朝敦煌将军和尹家那段旧事还是被他差人探听的清清楚楚。此事真假临时非论,但已过打动春秋的皇甫庸还是甘愿信赖那就是真的。
东城门西北角的塔楼暗处,身材高大年过半百的皇甫庸一脸不甘看着甬长的龙门镖队留下身后的漫天灰尘,紧握拳头的右掌狠狠砸在了坚固的石墙上。
姬东来先是一怔,接着是哑然发笑,所谓病急乱投医,因昨日厉天途说动尹家保驾护航之举,下认识里他还真把厉天途当作了救星,但再遐想厉天途之前的各种行动,这类能够大吗?姬东来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皇甫庸部下个个心狠手辣,姬某不敢苛求还能如甘州城外那般幸运而胜,今次行镖完整与厉兄弟无关,小兄弟能走还是趁现在走吧。”
清一色玄色铁骑,有百人之多,将镖队团团围住。为首者是一手摇铁骨扇作墨客打扮的中年男人,江湖人称“圣手墨客”,乃皇甫庸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
熟知李墨脾气的姬东来沉声道:“李墨,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姬某也非怕事之人。”
姬东来仿佛要成心一试厉天途的能量是否如所说那么大,镖队仅在堆栈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天未亮便仓促出发,自东城门外一起向东而去。
目送公孙述消逝在视野绝顶,姬东来一把拉过厉天途,低声道:“小兄弟,这是如何回事,本来天大的费事就如许被你轻描淡写化解了?另有前次你主动要求去尹府的事,快给老哥一个解释。”
厉天途风俗性爬上了福伯的镖车,舒舒畅服靠在了身后有一人多高铺了厚厚绒毯的箱子上,半躺着身子闭目养神。
姬东来在路边寻了一开阔空位,号召世人用些干粮,神采重重来到福伯的镖车畔,又借端支走福伯,低声道:“已过了五十里,尹家那边也算有了交代,皇甫庸只怕是随时随地都有能够脱手的。”
厉天途指了指鼻子,半真半假地一口气说完,最后还不忘一脸对劲表了功绩。
厉天途嚼完最后一粒茴香豆,苦着脸道:“姬大哥,我倒是想走,可惜已来不及了。”
厉天途淡淡一笑,毫不在乎道:“机遇偶合罢了,换做其他环境,小生也是无能为力的。”
皇甫雄一脸不觉得然道:“爹的胆量甚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本日爹既然已经卖了尹家面子,雄儿也不便禁止。但他日如果尹家再如此夜郎高傲对我皇甫家不敬,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姬东来已得空去想为何厉天途先于他听到马蹄声,急声号召部下抽脱手中兵刃备战。
天涯泛白之时,镖局已急行五十里,与敦煌城渐行渐远。
此时现在,来时的官道绝顶,已蹄声阵阵,同时伴跟着飞扬的尘沙。
厉天途拍了拍姬东来肩头,表示后者先行坐下,方才不紧不慢道:“姬大哥,你现在是关己则乱了。普通环境下应当不难设想吧,我厉家是与尹府有旧的,前次主动要求去尹府,也是为了确认下尹家目前的当家之人,临走时我暗中向他们揭示了故旧信物,本日公孙述才仓猝来认亲,就是如此。不然,你觉得尹家为何平白退了一步,还承诺帮你挡下皇甫庸。这统统可都是因我之故。”